祭母
母亲已经离开三年有余了,按着祖训,按着礼仪,三年大祭,以后母亲在人世界已被人开除了,她不是名人,也不是伟人,她可以淡淡的被人遗忘的了,下次在花名册户口簿上也可以永远的不存在了,唯有清明,也许你会记起亲人,记住亲人的名字,以及她的点点滴滴于心头。
三年的烧香是不用等到清明,所以我清明的前两个月就回家烧香了,娘的坟前坟后已经长满毛棘草,随意疯狂的茂盛的长得高高的,娘就冷冷生活在她的的世界里了,安安静静的,我听不到任何可以沟通的声音,这与外星人或者语言不同的人显然沟通是那么的困难了,这时多想有个能通阴阳的巫婆把这种语言翻译过来,但这也许只是单方面的一种想法,巫婆也只是一种骗点钱财的小手法而已,所以一切都只是多余的了,以前从没有想过这堵墙这么结实,从来没有想到阴阳是那么的遥远,以前的小说及电影里镜头怎么这么的近的想法在这被烙上现实的阴影,我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办法与娘沟通了,这堵墙比任何现代的设备都要结实,我的悲泣,我的暗伤,从此娘也无从感觉到了,我的悔悟,哪怕是书面检讨也无从有一丝一豪的回应。
我初次领悟死亡的残酷,也许在我以前的记忆里,没有过痛失亲人的痛苦,以前村里哪个老人去逝了,我也会去玩,看那老人家静静的躺在那里,我感觉不到任何的距离,只是觉得他(她)睡着了,根本没有今天的这么绝情,也许,人死亡的不是自己的肉身,人死亡的是自己的感情,离去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自己的可以关心及沟通的对象,我初次感到佛学的伟大,它不是粮食,但它可以拉近现实与理想的距离,从痛苦中一醒,我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从坟前望去,我可以清楚的看到死亡了,可以听到死亡走来的脚步声,可以听到死亡在路上的交耳言谈和细语,可以看到死亡手持的通知和预告, 这样儿,我就不能不正面的去考虑与它的答对、应酬了,不得不去考虑今后面对命运与死亡的态度和同死亡答对、争论、打斗时的说辞和尊严。我应该怎样的安排死亡了,它可以说是一种对精神的毁灭性的催残。我必须踏踏实实的活着,把自己留在世上的一切的事情,象怎么对待自己的家人,怎样对待自己的朋人,以及怎样对待这个世界,有个点滴的安排与交待。
再也听不到娘唠叨了,娘也再也听不到我对娘的有的责备了,也许以后的若干年了,我无意或者有意的忘掉了娘亲,就算再有朋友或者同学的谈起清明,我也懒惰的没有去修整娘的坟墓了,这种遗憾会持续许多年,直到有一天我也会许会拿到死亡的通知书,在娘的坟前或者坟后找到一块属于自己的地,也许可以打通语言或者钢铁似的墙,跟从前一样,唠叨或者责备。
既然不能亲自去娘的坟前修整或者烧点纸香,我只能暗暗的在这无限期的网上,拉出我对娘亲的思念及回忆,我无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