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敬爱的父亲程春发
您虽然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遗产,但是您的高尚情操,崇高美德,优良作风,永远是我们学习的楷模,是值得继承的宝贵遗产。忆严父,恩重如山;哭慈父,肝肠寸断。重温往昔,泪雨纷飞, 把酒祭父,满怀悲怆。父亲的大恩大德,我难以用拙笔一一写尽,无论写多少文字都无法承载得起儿子对您的思念和感激。
父亲您一生勤劳好学,奔波劳碌、终生耕耘,一心为党和人民服务。您2岁丧父,在那万恶的旧社会,您跟随奶奶四处打零工,漂泊流浪,后跟人学篾匠、做鞭炮养家糊口。解放后,您参加革命工作,1950年任桃花江区公所秘书,跟随区委书记王天斗搞土地改革,组建人民公社,自1963年起任梅林寺大队会计至1978年,只读过一年书的您,十几年会计,您没有搞错过一分钱,您总是为村里着想,如何把有限的钱用到刀刃上。您后来组建梅林鞭炮厂,不分白天黑夜,不顾路途遥远,到浏阳、到醴陵调引线,教员工学技术,直到1982年土地承包责任制时离任。时年70多岁还担任村民小组长,为党为人民服务一生。父亲一生也是革命的一生,任劳任怨,为人正直,心地善良,与世无争。虽然没有加入共产党,但您在我心中是我这位党员的楷模,同时也是儿女们的榜样。
父亲和母亲养育了9个儿女,恩恩爱爱55年。您十分重视对儿女的教育,教我们做人,教我们做事,教我们乐观地面对人生得失。您经常告诫我们:人要自立、自强,要宽容、善良,要“堂堂正正做人,老老实实办事。”父亲懂得知识的重要性,时时要求我们好好学习,鼓励我们不断进步,做一个有益于社会的人。我们儿女们都得到了较好的教育,每个人在自己的人生路上,都有值得让您骄傲的地方。您的孙子辈和曾孙们,他们也都是您的自豪。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父亲,您现在儿孙满堂,本是享福的时候却离我们而去。人们都说,健康是福,健康是财。作儿女的我们,享受了您的福,您也给了我们儿女们财。您一生只住院三次,为儿女们节省了不少开支,这次病重期间,在花费了3万余元后,您老人家替儿女着想,坚决要求出院。您说花再多的钱,您还是要去的,死在医院不如寿终正寝。在临终前,您还为儿女们着想:丧事从简,不惊动领导和乡邻。您和我们共过国庆、中秋双节后,选择在农历八月十八日这个好日子离开我们时也在为我们着想:留下了三个艳阳天,在国庆假日6、7、8日这最后三天,让我们操作您的后事,不影响儿女们的工作和孙辈们的学习。父亲您生前以儿女为骄傲,身后也不愿拖累儿女,这样的心,我们深知,也深为心痛。
您一生谦虚谨慎,从不张扬。德高望重,乃乡中长老,却不以长老而自居。2000年,我获得湖南省十佳新闻工作者时,您说:“山外有山,天外有天。”2005年,我获得全国优秀新闻工作者时,我没有把消息告诉您,您在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里看到我领奖了,您高兴了:“放伢子,有出息。”父亲,虽然我在您身边的日子不算很多,但您没有一点怨言,您常对我说,工作要紧。每一次回家,您都说,你放心上班去吧。其实,从您的眼神中我知道您多想我在家呆上几天。因为工作的问题,岳父的去世,我和老婆都因为工作,没有送上终。而您为了让我们儿女们不留下遗憾,选择在这个假日里离去,让您的三个儿子都送上终。国庆回家后,我说我5、6、7、8日要值班,你还说,你去吧,工作要紧。我按您的要求,我回长沙上班了。妈妈5日早上打电话给我时,您昏迷了,我还怕送不上终。我连忙请假,接了在上班的老婆赶回老家,您在最后半小时还能睁开眼睛,认出我们来,还能清晰地叫出“放伢子”,让我欣慰。
父亲您走了,我失去了一位好父亲,同时又是一位好老师,好朋友。邻居们,十乡八里的乡亲们,我们单位领导和同事们从长沙赶到桃江,我的同学们、朋友们,从上海、深圳都来看您。还有我原来的工作单位领导和同事们,也来了。他们也痛心地说,他们失去了一位好长辈,好朋友……父亲,这样的场面,您在天之灵一定看到了吧,一定感到欣慰和愉快吧!您看,悼念您的花圈放满了一院子,儿女们披麻带孝跪了一大群,女婿们跑前跑后尽心尽力,邻居们灶头上干净麻利地帮着忙,乡亲们也各尽其能。父亲啊,谁有您这样的人气和排场?这是您一生善良待人修来的啊!
父亲您记得,我到长沙工作第一年时,带着您和妈妈瞻仰韶山、花明楼和开慧故乡吗?妈妈感叹:“放伢子,在带我们旅游啊”。当时妈妈说,没有坐过火车,您说从湘潭坐火车回长沙。我说,到时候坐飞机上北京,再坐火车回长沙。您欣然同意。2006年,您八十高龄了,您身体还好好的。我兑现了我的承诺。这年3月,您和妈妈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上北京,第一次爬长城。我的同事舒薇妹妹惊悉您仙逝的噩耗,虽然不能前往探灵,但她发来短信,希望您能在天堂过得很好,能在天堂记得起她带您和我妈妈以及她的爷爷奶奶一起,第一次坐飞机的惊讶,第一次上北京的欣喜,第一次爬长城的快乐。
让父亲入土为安后的第二天,按照父亲的遗愿,安排了母亲的生活后,晚上我回到了长沙,今天一早我就上班了。虽然有些疲倦,虽然昨晚一觉起来全身疼痛,虽然满脑子里是父亲的音容,但我还是坚持了上班,尽管晚上看稿子时眼睛都打不开,但仍然坚持了下来。下午,被市委宣传部叫去,安排写三篇长沙将获评全国文明城市公共文明测评排四创建工作综述。除了每天开好“两会(报社必开的上午采前会、下午编前会)”、晚上看稿子外,又要加开几个晚晚班(12点后)才能完成综述稿采写了。
父亲您安心地走吧,母亲我们会照顾好的。父亲您在昏迷的30个小时里,您的眼睛忽开忽闭,有些忧伤,似乎还有很多的话语要告诉儿女。我说拿来纸和笔让您写,你点了点头,却拿不起笔。在临终前半个小时,您却能清晰地叫出“放伢子,你回来了”,“妈妈”等字眼,我们都很清楚,您最牵挂的是要儿女们照顾好妈妈。我们也会化悲痛为力量,学习您的精神,发扬您的美德,把工作搞好,把家庭建设得更美好。
父亲啊,原谅我没有用很多的眼泪送您。与眼泪相比,我更喜欢用微笑送您,正如您留在我们记忆当中的,始终如一的慈详宽厚的微笑;与悲伤相比,我更喜欢用愉快送您,我宁愿相信您就是驾鹤西去,从此成了快乐的神仙。父亲啊,您经历过的一生,无论曾经如何地悲喜交加,无论曾经如何地走投无路,无论曾经如何地艰难困苦,如今,都成了过去,您经历了这些苦难,才成就了最后的幸福。所以,父亲啊,请您一定忘记悲伤,记住快乐,忘记牵挂,记住逍遥,做个快乐的老神仙!
父亲, 如果有来世,如果有轮回,下一辈子,我一定选择:再做您的儿子,再续这份血浓于水的父子情缘。
安息吧,我敬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