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沛然:关于养生观
裘沛然对养生学说深有研究。他曾分析了中医的“不治已病治未病”的含义,并发表了“高明的医生是防病于未然,而医学的最高境界是消灭医生”的见解。
他认为养生的根本在于“全神”。中医学中的“神”,是人生命的内核。裘沛然所说的“全神”不仅是通常所说的感觉思维、“神色”、“神气”,而是指“神明”的妙用。
他指出:“神”实际上就是目前科学家远未了解的宇宙界的自然运动变化的规律,它是“妙万物而为言”的。人为万物之灵,得神最全,故凡人体的生长衰老寿天以及气血精髓的充养,喜怒哀乐的调控,对外界环境的适应等诸多生理活动,无不赖“神”所主宰。他比喻说:人有如一部最精密的“自动机器”,具有自我调节、自我修补、自我适应、自我控制四大功能。这四大功能只有在精神不受损害的情况下才能充分发挥其作用。治疗疾病的任何手段和措施,都是通过“神”的功能发挥其治疗效应的。倘若病人到了“神不使”的境地,药虽对症也难以为功。因此,养生首先要全神。
所谓“全神”,就是努力使自己的精神完美无缺,要运用各种修心养性、澄心息虑的方法,使自己的心态保持至善至美、恬澹宁静的境地。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具有一种高尚的思想境界,摒除邪恶和贪欲之心,不慕求浮荣,不损人利己,破除私心杂念,要有忠恕仁厚、纯一无伪的精神。只有在心神极其安宁、“碧海无波”的情况下,“神”的功能才能得到高度的发挥,而使人体气血和畅,五脏安宁,精神内守,真气从之,这是保持和达到人原来应享的年寿的关键。
裘沛然指出,作为社会的人,不可能没有思维,问题在于思一定要“纯”,能纯则“全”,精神纯真专一,潜心学术研究,为人民多做好事,自然心安神怡,形劳而不倦。至于喜怒哀乐乃人之常情,但七情之发贵乎“中节”。所谓“中节”,就是注意不要超过精神活动的“临界度”,如七情过度可伤神,神伤则致百病。古人所说的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即寓有“中节”的意思。《内经》提出“生病起于过用”。情志活动、房室劳逸、饮食五味等,均须“动而中节”,不可过用,过用则病。
裘沛然还主张,养生要坚持一个“啬”字。人的精神气血是有限的,要处处注意摄养爱护,使之多贮存而少消耗。老子说:“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五色、五音、五味等皆是人之本能所必需,但如纵情于犬马声色,必然耗伤精气神而损及年寿。所以“治人事天莫若‘啬’”。所谓“啬”,就是要摄神、葆精、爱气、养形。“啬”与“中节”,既有联系又有区别,中节是指不要超过身心活动的正常范围,而啬的含义则是使精气神的消耗减少到最低限度。
裘沛然所倡导的“全神”、“中节”、坚持“啬”字的养生要义,是在继承历代养生家的经验和理论并总结自己的实践体验后提出来的。他非常重视养生的地位,曾在报上著文说:“养生康复必将成为人类医学的主流和热点。因为医学的最终目标必将发展到人们在身心两方面可以自我康复和长寿的水平,我们的养生康复事业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