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老家及给爷爷扫墓
重回老家及给爷爷扫墓
我的父亲哲文公是1950年10月离开老家衡阳，至1962年3月逝世，这期间因种种原因一直未回去过。2010年清明时节，我偕妻回到了阔别六十年的老家，也替父亲圆了回老家的梦。四年来，我回老家八拱桥村一幕幕的情景，经常浮现在我的眼前。
会见成大哥和众亲友
下午3点，到达台源镇八拱桥村，汽车一直开到成讲堂傍边，廖步林夫妇与我们话别。我们去探望我家的老房东的长子成健汉大哥。
八拱桥村是我奶奶刘淑云的娘家，我爷爷志鸣公1940年告老还乡就住在这个村，佃成兆庠（老先生已经谢世）的成讲堂房子住，我父母1941年春节在成讲堂成亲的，我三哥大成诞生在成讲堂。我的爷爷、奶奶、太奶奶都长眠在这个村。1950年10月，我爸受招聘带我大哥先期去吉林市公主岭市东北农业科学研究所工作。妈妈带我二哥、三哥和我回到八拱桥村，1951年8月，妈妈带我们哥仨离开八拱桥村赴东北。可以说八拱桥村是我们真正的老家。
我们到时只成大嫂在自家开的小卖店里做生意，成大哥开车去28公里的衡阳市里给别人买一台建房子用的搅拌机，傍晚5点到家。成大哥，1946年生人，一米七的个头，较瘦，他当过生产队会计，大队会计，连续三届村主任。他夫妇对我们的到来非常高兴、非常热情，邀请我们住在他家。成大哥家已经不住在成讲堂，而住在距成讲堂10米远的公路边，二层楼房，上下层都是两间半，一楼的其中一间是他家开的小卖店。
成讲堂解放前住两户，成家和我爷爷廖家。成讲堂共有30来间房子，含几个大厅，是三进式建筑，解放后最多时住九户，如今这些房子年久失修，破旧不堪，好多房子已经塌了顶露了天，现在已经没有人居住了。当年我爷爷住的是两间半房子，有阁楼，位置在一进大院门的左手边。八拱桥村是山的沟筒子，民房从山沟里面星罗棋布一直建到一条叫“外渡河”的河边，全村600多口人。八拱桥村划分为6个村民小组，成讲堂称为讲堂组，人口最多，有一百多口人。
我们到成大哥家时，成大哥还没从衡阳市回来，我们坐在成大哥家的小卖店门口，陆续有几个人过来与我们攀谈。其中一个70来岁的妇女，叫刘淑华，说李春秀是她的亲嫂子，李春秀是李春竹的妹妹，80岁了还健在，李春秀对我爷爷奶奶的情况都了解。
我们到成健汉家后，一位穿红衣的妇女来跟我们聊天，她叫廖俊梅，是从大胜村迁来的，八拱桥村只有她一户姓廖的，她是廖氏七甲的，丈夫是成健汉的二女婿的亲二哥。
傍晚，我奶奶的亲侄孙刘星明表弟听说我来了来看我，他介绍说，他住庙冲小组，1949年农历十一月十六生人，他父亲叫刘校柏，祖父叫刘秀龄，曾祖父叫刘为相，曾祖母称赵氏。赵氏生一男两女，大女儿的丈夫姓房，老三就是我的奶奶刘淑云。刘星明的爷爷在外也是学法律的，当过监狱官。
第二天一早，我们正在成大哥家吃早饭，这时，刘运田表哥（1934年农历三月初七生人，是我奶奶的堂侄孙，他称我奶奶为姑奶奶）听说我们来了，来与我们会面。他说有许多情况要向我介绍，小卖店这里人来人往不方便久谈，邀请我到他家去，我和老伴就去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庙冲的他家。
到他家后，他准备为我们做饭，我老伴直埋怨我为什么不买礼品来，吃饭怎么好意思，我和老伴要走，刘运田表哥说，你们走就是看我不起，说的我们又不好离开。老伴没带药，返回成大哥家取药（来回约有一里路），刘运田让刘星明跟我老伴亚芝去拿药，亚芝对我说不回来了。不久，亚芝回来说，刘星明非让回来，只好返回。运田表哥做了大米饭、8个菜，他很会烧菜。他说，他是1958年参加工作的，在湖南醴陵电瓷厂。他有两个儿子，四个女儿，都是老伴在农村一手操持的，下田、做饭、供孩子读书，很不容易，所以，他退休后（53岁就退休了，为的是让二儿子顶班）就包下了做饭的家务，为的是对老伴的补偿。老伴去世有两年了，现在一个人生活感到孤独。大儿子高中毕业，现在长沙搞服装设计，抓技术的，妻子也与他同做事情。
刘运田给我看了一张1944年2月分家产的契约，这是他父亲和叔叔分家产时，请长辈和乡间有威望的人到场作见证人，上面有我爷爷廖志鸣的签名。我把这份契书拍了照片。
刘运田表哥送给我一封写给我没寄的信，写于2009年9月25日。他从成健汉手里拿到一封我2009年9月1日写给八拱桥村党支部及众乡亲的信（刘星明也收到一封），他这封没寄的信，就是对我那封信的回复。
下午，廖俊梅到成健汉家小卖店与我聊天，廖俊梅的母亲今年78岁，她知道我爷爷的坟址，成健汉曾经请她上山勘查过。廖俊梅1956年农历九月二十六生人。廖俊梅有两子一女，廖俊梅的丈夫叫刘克夫，2008年4月出车祸去世，生前是八拱桥村村支书。廖俊梅拿来一部廖氏家谱，是七甲的，我用相机拍了前言及与她有关的页面。
我在成家门前给成大哥夫妇及他们的孙子孙女、成二哥和他的孙子、廖俊梅照了相。
晚上，成大哥把我爷爷的照片与我六十岁的照片对比（我在山东莱芜市冲洗了一张10吋修了版的爷爷照片并配了玻璃镜框，这次带来送给成大哥，因他家保存的我爷爷照片有了损坏），说我的脸型很像爷爷。
我寄给成大哥一些照片，其中我爸爸的一张照片他送给了刘运柏（刘运柏八十岁寿辰，成健汉去衡阳市祝贺了）。成大哥说，他跟我联系上是个缘分，希望我们之间像兄弟一样处下去，我表达了同样的心愿。成大嫂说要给我们走带些土特产，如衡阳的莲子全国有名（其他地方产的是空心的），我和老伴表示，还要去很多地方拿不动而作罢。
上山给爷爷打墓，祭奠爷爷奶奶太奶奶
上午10点，成健汉从外村吃喜酒回来，我交给成大哥一些钱，让他买礼品，代我答谢曾经去过山上帮勘查我爷爷墓址的乡亲们。
这时，刘运田表哥、刘星明表弟早早就来到成家小卖店（可能是成大哥跟他们说的），大家拿着镢头、铁锹和柴刀上山，成大哥又打电话邀请廖俊梅也一同上山，大家到山上不久成大嫂也来了。
这座山过去是我爷爷买下做为坟山的，名叫邓公垗山，山的垂直高度约六七十米，山上杉树油茶树和其它乔木茂密，杂草丛生，没有上山的路，我们是沿着雨水冲刷的水沟行走的。上山后比较容易就找到爷爷的墓地，在山坡上有一块1.5×2.0米见方的平地，已经没有坟头，能看出当年把山削平时的垂直立面，成大哥说这就是我爷爷的墓址。爷爷的墓地距地平面垂直高度约40米，2009年10月，成健汉应我的请求，曾经邀请年长者来勘查过得到确认，对墓地的植被进行过清理。
大家动手刨地挖土，成健汉和廖俊梅换班挥动柴刀砍周围的荆棘和树枝以扩大地盘，其余人挖山坡的泥土堆成坟丘（山上泥土较多）， 开出约5×2.5米的一块平地，把土堆成长条状，坟头朝向六七里远的一座最高的山峰。堆好坟丘之后，大家向坟丘上插纸花、香、点燃红烛、焚纸钱，这时，我跪在爷爷的坟头磕了三个头，我哭喊道：“爷爷，您的不孝孙子大平来看您来了！我代表我爸我妈来看您来了，我代表您的孙子们来看您来了，我们来晚啦”！我泪如雨下，百感交集。几十年来，我家远隔千山万水，在那政治挂帅的年代，爸爸去世得早，我家生活窘迫，无暇顾及长眠在这里的先人，我们真是不孝啊！爷爷，您能宽恕我们吗？愿您的灵魂安息！请您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平平安安吧！老伴亚芝也跪在爷爷坟前磕了三个头，其他人轮流祭拜。三封炮竹围着坟丘摆放、点燃，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响彻山谷，像是在给“山神”和“土地”通报——廖公志鸣的孙子来给爷爷、奶奶、太奶奶祭奠啦！
下山时我问成大哥，街上有没有饭店？他说没有。成大哥请大家到他家去吃饭，刘运田表哥邀请大伙去他家吃水饺，我和亚芝坚持要乘下午1点多的最后一班长途汽车回西渡，刘运田表哥和成健汉大哥一再邀请我和亚芝及其他人去他们各自家去吃饭。回到成家小卖店，我拿出五百元，让成大哥来做主，答谢这些人，以补没吃饭的歉意。成大哥给每人一百元，给谁谁不要，成大哥把钱又塞给了我。
下午1:15长途汽车来了，我给成大哥、成大嫂、刘运田表哥、刘星明表弟、廖俊梅妹妹各行了鞠躬礼，这时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满怀对这些亲友的感激和不舍，与大家话别。成大哥从下车的售票员手里为我们买好了车票，售票员催我们快点上车，我们上了车，汽车就开了，14:45抵达西渡镇。我和老伴15:37回到邹学宁表姐家。
祖父廖公志鸣之孙：大平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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