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猎人”
钟扬几乎一辈子都在收集种子,常年在海拔几千米的山间奔波。
16年前,钟扬在工作中发现,我国生物多样性排名倒数第一、倒数第二的上海和北京,集中了约50%的相关人才,而排名前列的西藏却很少,“青藏高原有2000种特有植物,那是每个植物学家都应该去的地方。”
2001年,钟扬踏上青藏高原,做的第一件事是收集种子。
这片高原上,有近6000个能结种子的高等植物物种,占全国的18%,数量大,质量也非常好。“非常糟糕的是,由于全球环境的破坏,人类活动的剧烈,在了解和知道它能否被利用前,很多种子就已经没有了。”钟扬曾倍感惋惜。
有次,钟扬发现一种桃核光滑的毛桃,就在高原上釆摘了8000颗。为了不损坏种子,他发动全课题组老师、学生啃毛桃,刷干净、擦干、晾干后,再送入种子库,筛选出5000个封到瓶子里。
那年夏天,他做了500个这样的样本。在青藏高原上完成这些事,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援藏干部、如今为西藏大学副校长的杨丹说,高原上需要不停地快速呼吸,不能多动,甚至走几步都会喘不上气来。他的心跳每分钟多了20多下,同批队员中,有人已憋得“心脏肥大”。
西藏生态环境孕育了特有的生物资源,从海拔2000米一直到6000多米,都有植被分布。它们不仅可做药物,分布规律还体现植物适应环境的进化过程——越是气候条件恶劣的地方,越是有研究的价值。
“为收集这些植物的样本、种子,老师常出没无人区,也常在海拔5000米的野外采样”。钟扬的学生朱彬说,高原反应令老师血压高,头疼欲裂,身体绵软,但他依然勤勤恳恳,坚持早出晚归,从不懈怠。
刘星记得,钟扬对收集种子这事总轻描淡写:“我只是想摸清我们的家底,总得有人知道有多少种子,它们在哪里。”钟扬觉得,几百年后,这些种子会给无数人带来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