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遗忘邓丽君
谈起华人女歌手,不能不说邓丽君.时至今日,这仍然是一个常识和共识。为什么要说“时至今日”呢?因为对于已经离去12年的一代天后——邓丽君,我觉得用这个词更显其实力、地位和尊贵。又是一年五月八,忘却的救世主快要降临了吧,我也觉有为这位9岁登台、唱片销量过亿、凭借极富语言天赋和歌唱艺术的歌声风靡两岸三地、红透全球华人角落的传奇歌后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
说实话,相对于近年华人巨星罗文、张国荣、梅艳芳等的离世,我对邓丽君的逝世并没有特别深的印象和感触,因为那时的我还不满10周岁。以前不写邓丽君,是不能写,不敢写,不会写,不忍写,生怕写得不好对偶像都是一种不敬和亵渎。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是在珠江台午间新闻上得到这个噩耗的,父亲轻叹了一声,母亲说了一句“可惜”,哥哥吃了一惊,摇了一下头。我却只是楞了一下,问父亲:
“爸,这不正是你经常放给我们听的那位歌星吗?”。
“是啊,想不到啊这么年轻就.....”
是啊,自古红颜多命薄,古有西施,近有阮玲玉,今有邓丽君、梅艳芳。人生如白驹过隙,来去匆匆。最痛惜,莫过于英年早逝,壮志未酬;或红颜命薄,香消玉殒。梅姐猝然离去前,我辈尚且领略过她的劲歌热舞达数年之久,此诚无憾。而在邓伊人香消玉殒前,我对她的认识竟然只是停留在肤浅的片段——“父亲最喜欢的那盒磁带的女歌手、《月亮代表我的心》、《在水一方》、《何日君再来》那些好听的歌就是她唱的!”。
12年转眼过去,弹指一挥间,沧海桑田,事过境迁。当年的小粉丝已成为无数憧憬着美好未来的高校学子中的普通一员,连香港回归也不知不觉走过了10年。12年来,新人辈出,充斥耳目,星光依然熠熠,似乎我也将“与时俱进”,步入80、90后“都什么年代了,还听邓丽君?”的逻辑里去了。但谁道怀情抛弃久?每到五八,惆怅还依旧。每当忆起伊人东方女性韵味十足之俏脸,举世无双甜美婉约之音喉,难言之憾仍然甚于前者,甚至甚于我同样怀念和尊敬的黄家驹。
“She's gone,no more Teresa!”——随着生前法国男友保罗电话那端的一声哭号,华人世界陷入了哀思,因为这意味着我们将痛失一位共同的歌后和一张亲切的笑脸;这意味着我们将再也看不到佳人踏上熟悉的舞台,唱着熟悉的歌谣了。从此以后,我们只能在唱片、磁带、电视电影里面听到这么熟悉的歌曲和歌声了!尔后,佳人故土、台湾彼岸以伊人之名建起了一座陵园,园内有伊人的雕塑,伊人的陵墓,丰碑树起了,墓志铭却只有简单的一句:“这里安卧着一位为歌唱艺术奉献一生的巨星。”多么言简意赅,又多么言有穷而意无尽!
再看看吧,看看把两岸历史看得最清楚的美国人是怎么评价她的吧,看看大西洋彼岸美国公告(Billboard)流行音乐排行榜杂志又是怎么盖棺论定的吧:Teresa邓终生未能踏足身份证上的大陆故土(河北大名县),但却成为两岸文化交流的一种象征,她的歌使两岸中国人在七、八十年代率先实现了文化统一。大陆人对于她的歌声的认同,甚至成为一个时代的文化象征。
这不正是我们所看到过的外邦友人最诚挚、最中肯的评价吗?——“Her sweet and feminine voice fascinated all her fans.She was crowed the queen of Lyric songs.In the 70's her songs started to storm Mainland China.Soon,she became a phenomenon in China.Big cities or small villages,people could hear her songs anytime,anywhere.Her songs win the hearts of numerous Chinese all over the world.People said,if only there are Chinese,you can hear Teresa's songs.”
有华人的地方就有邓丽君的歌声,不是吗?在中国大陆改革伊始,开放既定,人民怀着复杂的心情抛开旧枷锁,奔向新生活之时,给予极大慰藉和鼓舞的,不正是那些当时尚被高层定义为“靡靡之音,不可多听”的邓丽君的歌声吗?在那部反映华人大时代、小情感的经典电影《甜蜜蜜》中,导演赴港追梦大陆青年李翘、黎小军离离合合、成为两人异域街头邂逅重逢的情感纽带和桥梁的,不正是邓氏金曲《甜蜜蜜》和伊人逝去的噩耗吗?还记得在黎明的单车上,那个情不自禁摆着双脚哼起《甜蜜蜜》的张曼玉吗,还记得两人共同演绎的那种“好象花儿开在春风里”的甜蜜与浪漫吗?还记得兴奋地跑过去向邓丽君要签名的黎小军吗?还记得背带着伊人签名的黎小军蓦然回首,与李翘四目对视又深情热吻的镜头吗?还记得1995年5月8日,纽约街头,两人因一条共同的电视新闻而失魂落魄,因一首熟悉的旋律再次四目对视的那一幕吗?
罢了,罢了,岁岁五八,今又五八,对于伊人,多少美誉也不足夸。还是赶紧再听一听伊人那甜美婉约而富东方女性韵味的独特唱腔吧。《月亮代表我的心》、《小城故事》、《甜蜜蜜》、《漫步人生路》、《海韵》、《我只在乎你》、《夜来香》、《小村之恋》、《小城故事》、《忘记他》、《在水一方》、《漫步人生路》?亦或是《何日君再来》?
只是,千万别再问自己,问别人,问伊人:“何日君再唱《何日君再来》?”了。“要是让人家知道你喜欢听邓丽君,全世界人都知道你是大陆人。”的时代也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时光飞逝,我们老了。但即便如此,又怎能遗忘邓丽君呢?她生如夏花般灿烂,逝若流星般绚丽,她张开一双翅膀,背驮着一个希望,飞过那陌生的城池,去到我向往的地方。她和我,和我们,是原乡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