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我的父亲之尾七祭奠
2011年6月1日(阳历四月三十)是父亲的尾七,从4月16日去世算起第49天,佛经所云这一天亡者即与人间诀别,魂归冥间之日,已完成人世一个轮回,即将投胎转世了。按民间习俗,尾七和头七同等重要,亲人是要上坟前祭奠,故我和妻儿5月31日从上海驱车300多公里,于晚上19:30到安徽南陵。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一行八人(哥哥、姐夫、姐姐、科香、友林、伟业、旺旺和我)开车去峨岭石咀山祭拜父亲,这条熟悉的路父亲曾走过很多次,附近村庄的地名:崇岭山、黄鳝洞、峨岭、六合堂、石咀等耳熟能详,伴随父亲风风雨雨几十年,而今已物是人非了,生于斯,长于斯,居于斯最终逝于斯,父亲对家乡的归属感要远远强于长期漂泊在外的我,此时方顿悟老人留念于此的眷眷深情。
上山之前购买了草纸、冥币、水果贡品及带上碗里已经烧好的荤素菜,都是父亲生前喜欢吃的。春季茂盛的野草和灌木已把小路遮盖,我们蹒跚而行,早曦的露水打湿了衣襟,走出小径,迎面是开阔但已荒弃的稻田,也长满了不知名、半人多高的野草,走过田埂,眼前就是父亲的坟墓,同出殡时的情景差不多,松柏树枝织成的花圈覆于其上,旁边散落着燃过的鞭炮纸屑,只是坟头长出了一些嫩笋和小草,点缀着老人落寂的家园,在空旷的田野里多了几分生机,似乎预示着生命的重生。
摆上贡品和碗碟,大家按次序烧纸、点香和磕头,姐姐忍不住悲伤,又啼哭起来,唠起父亲生前的辛劳和勤俭,大家伤感了一阵子,陆续离去。 父亲如愿葬于石咀山,而我已然把这里当着父亲乔迁的新家,虽然我们再也无法聆听老人家的言语,但分明能感受到他对我们的关切和不舍之情。
回程的路上侄儿和小儿在一旁嬉闹,脸上露出童真的笑容,家族的命脉和希望在这些孙辈身上继续延续,长眠于此的父亲也应感到宽慰了,若父亲在天有灵,请保佑他们健康快乐的成长。在老家又住了几天,兄弟姐妹纷纷请我们吃饭,盛情难却,平淡朴素的言语间感受到亲情的真挚和依恋,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生活还得继续,每个人必须回归到原本的角色当中去,继续品尝各自的苦与乐。
佛教讲究轮回之说,由于亡者的灵魂在奈何桥上饮下忘魂汤,忘却前生之事,这导致他们的记忆断灭。我多么希望这种网上祭奠的方式能在我们和父亲之间架设一座桥梁,天堑变通途,父亲在另一个世界也能看到我们写的文字和上传的照片,感受家人无尽的思念,重新唤起他老人家的记忆,继续和我们在一起,共同体验他挚爱的亲人们的喜与悲。
儿:保林
2011.6.18于深圳福田维也纳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