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马车
这就是家,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小院。几家炊烟袅袅,漠漠的烟草气味弥漫在着悄然的清晨.....“叮叮当当.....”几声清脆的敲打声传到耳中。是什么声音,从巷子里传出??我好奇的越过矮墙,噢,是父亲。他正在整理他的马车。马车,是父亲耕耘在土地上最好的运输工具。也是父亲唯一的交通工具,特别珍爱的东西,甚至还包括那匹驾驭马车的大赤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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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一生都耕耘在家乡的土地上,马车便是父亲生活的一部分,从十几岁就开始和马车打交道,到现在已经满头白发,几乎和父亲的一生都不曾分开。就是偶尔出门,也会时刻惦记着家中的牲口和他的马车,还有那匹老马。
依稀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每每躺在父亲驾驭的马车上,和父亲行走在寂静的夏夜中去和父亲赶脚拉货,那叮叮当当骡马发出的悦耳的清脆铃声弥漫了整个夜晚,看着偶然飞过的萤火虫,聆听着父亲那嘴里永远讲不完的故事或是父亲抵哑声音发出的几声花灯的腔调,我也附和着歌唱,那便是写满我童年快乐的回忆.....这个时候,已是黎明时分,万籁俱寂,月光皎洁明镜,只有牲口蹄声和它脖子上的铜铃声显得格外的清脆响亮,打破了夜的沉寂。父亲告诉我说,骡马带铃铛有驱魔赶鬼怪的功效,可以给走夜路的人提神壮胆;当然,也可以让牲口提神和激发它潜在的力量,这或许是父亲赶马车的小小体会呗!呵呵,谁知道呢,或许真的只有父亲可以理解。
其实,我知道赶马车也不都是这么惬意。最累的是马车装满了货物爬坡的时候。一坡连着一坡的陡峭公路,从山底弯弯曲曲直上行时。牲口虽然力气很大,但毕竟也是不如汽车,上这样的山难免也有些吃不消,于是父亲就叫我下来在后面推,实在不行时,父亲便把一根绳子系在自己的肩头,也如牲口般的低头吃力的拉起来,并一面吆喝牲口,并一边不时让我捡起路边的石头抵在马车的轮子后面,这样可以防止意外,也可以让牲口有个喘息并积聚力量的机会。 有时马也有矫气的时候,走着走着就突然的停下来,任你什么打骂驱赶也无动于衷。这时候,父亲会跑在前面安慰孩子般的安慰牲口:“活计,再加把力气就行了”,并把那系在自己肩头的绳子撑的更紧些,那牲口仿佛也会懂得父亲语言般的听话,就真的用力气拉起马车来...... 我在后面望着父亲吃力的背影,幼小的我已经懂得父亲的脊梁就是在这沉重的劳累中慢慢累弯了的......因为,作为一个男人,一个父亲 ,他已经承载了太多太多......
而如今随着我们的长大,许多运输的活也被那些汽车,三轮车所替代,父亲和他的马车也没有了往日的辛苦。我和哥哥都曾经劝父亲把马车卖掉算了,可父亲死活不同意,有时还会找出些歪理来:“看汽车,三轮车还要上牌照,还怕交警处罚呢,我要是赶着我的马车,嘿嘿,谁也不管的,想去那里还就去那里。”此刻父亲的脸上就会流露出一种农民特有的“惬意感”。哎! 我的老父亲,让我们儿女说你什么好呢......但后来,父亲真的坚持不了了,老爷车、老马转给我的大哥哥。。。。。。
是的,在现实生活当中,不管你走怎样的道路,翻越什么样的高山,只要你咬紧牙关坚持,就一定能挺过去,从而收获信心!父亲从不把这样的生活当作是一种苦旅,而是把它当作每次征服困境之后的无限乐趣!父亲也把这坚定的信心传给了我们,那是我们做儿女一生也享受不完的财富。我的老父亲,儿女们只是希望您健康快乐,您一生辛劳的收获也已经装满在你的心中和你那心爱的马车上。
而今 ,又该是农村大秋的季节,我的父亲已经因为胃癌晚期离开我们,父亲的那匹老马在父亲走的当天哥哥们也用来祭奠。曾经那忙碌一年的收获都装载进父亲的马车上,因为那是父亲一年的期望,也是一个农村老人一生的希望。而有关父亲和您的马车,将尘封在我的记忆深处,成为我行走在人生之路的幸福动力。
我的老父亲,女儿在此就深深的祝福着您和你的马车。希望天堂里您还是那样快乐、乐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