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教授、大才子吳熊和,走好
早兩天網上聊天,那是同學網上的,我常常從這裏了解同學的信息。
樓含松博士現在是浙大文學院的書記兼副院長,實在是我們那一個班的驕傲,我與他同班、同寢室,且是上下鋪的同窗,其關係可謂極是鐵哥們,網上聊天也就特別多。
早幾天,他在網上告訴我,我們當年大學中文系在去年失去了六位教授,其中有四位曾經是我們的學長,這就是教文學理論的蔡良驥先生、教當代文學的丁子春先生、教現代漢語的盧曼雲先生,教外國文學的陳一新先生。特別是蔡良驥先生才七十余的年紀,年富力強,說去就去了,而且聽說他的孩子與夫人都居住美國,他的夫人也是我們杭州大學中文系教過我們的一老師,蔡老師在去年冬天突然去世。身邊沒有一個親人,這使我無限唏噓,妻兒洋插隊,身邊居然沒有親人!
早兩天,博士又給我來了信息,作為學院的領導,他常常是我們那一群同學中向學長們拜望的同學。他網上發過來說,自己剛剛向吳熊和老師拜年。他說,吳熊和老師現在身體很不好,現在只能坐在輪椅上看書或者工作。今年先生已經七十有九,可是他已經與癌症博鬥十年。博士的拜年,他十分高興。說他的身體已經好多了,面上出現少見的好氣息。关于吳先生博士与我的的聊天中說起博士五六年前代我轉送給吳先生的《風雨茅廬——郁達夫大傳》,吳老先生對我的那本著述,大加讚賞,說寫得很好,是他看到的若幹同題材的書中,寫得最好的。聽了博士的轉述,我自然很感動,想不到我的那部皇皇大著,吴老师從頭到尾看完,並且給了我這樣的評價。我的那一批同學與老師中,當面褒揚我的也不少,但是在博士面前評論並由這文學院院長書記表揚我還是第一次!所以我非常高興,心底產生一種孺慕的感覺!二十多年前,我還買過他与蔡义江先生的專著《唐宋诗詞探勝》呢!那是我收藏的圖書中最愛看的書之一!而先生正是主攻宋词的。
畢業之後,我與吳老先生沒有相遇過,我也沒有到過現在的中文系。我們以前杭州大學中文系的新三屆生,在杭州大學重新招生時卻是安排在今天第二海洋所後面的浙江省總工會幹校上課。那時杭州大學中文系名流雲集,著名的先生学长就有夏承焘、孙席珍、姜亮夫、王駕吾、徐步奎、蔣禮鴻、郭在貽、蔡义江、吳熊和等大教授,其中我特別愛聽的功課之一,就是吳熊和先生的宋詞。
那是八0年左右,雖然即將而立,我對唐詩宋詞剛剛入門。吳先生是我們中文系中有名的大才子。吳熊和先生講解他的宋詞是非常動人的,他給我們講解辛棄疾、李清照、講解陸遊、陳亮、姜白石。特別是講辛棄疾中的《水龍吟·楚天千裏清秋》、《滿江紅·過眼溪山》、《清玉案·東風夜放花千樹》、《破陣子·醉裏挑燈看劍》、《摸魚兒·更能消幾番風雨》、《永遇樂·千古江山》、《菩薩蠻·鬱孤臺下清江水》,那種讓人心動共鳴的精神是我平生所沒有聽到過的。終生受益。他講解李清照的《醉花陰》、《一剪梅》、《聲聲慢》、《武陵春》,講到那“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那種詞調
吳老先生,現在還在與癌魔博鬥,在這方面我感到悲哀。我一方面請博士同學代我向先生問好外,有機會時,我想去杭州,看望我的尊師。我相信能夠與癌症博鬥十年而不言敗輝煌,能夠戰勝癌魔,能夠讓我在他的面前說一聲:
“吳老師,你好!”
这是我的愿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