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成南北政府会谈的范熙壬(蒂尕)
1924年12月4日“天津张园南北政府代表合影”,这张貌似熟悉的照片,虽早已公布于世,但,其中那段鲜为人知的故事,我一直是欲言又止。待查阅大量历史资料,和范氏宗亲书信文稿回忆后,已是脉路清晰,故能将其中缘由道出来,还原历史的本来面目。
范熙壬作为近代追求中国复兴之先驱,从君主立宪的支持者,到共和国宪法的缔造者;从而拥戴孙中山,到加入共产党,逐步壮大的斗争里程,和他梦寐以求,复兴的中国梦分割不开的。
在促成南方(孙中山)革命政府和北方(段祺瑞)政府会谈,形成冯玉祥、张作霖、孙中山的三角联盟这一重大历史事件上,范熙壬所起的作用功不可没。
1923年在反曹锟贿选后,范熙壬在《致吴莲伯议长书》云:“军阀蠹国,酿成六月十三日政变。个中消息,有耳共闻。吾兄身为议长,宁无所知?曲直顺逆,不烦强聒,唯是熙壬心迹,有不得不为吾兄暨两院同人告者。望平心澄虑,一垂察焉……。
范熙壬正义行动得到南北各方大力支持,孙中山派刘成禺到北平邀请他们南下,张作霖遥为声援,卢永祥也有电报请他们到上海进行制宪工作。10月22日,冯玉祥将曹锟囚进中南海延庆楼后,范熙壬等积极奔走呼号,还不惜典当住宅,给“日本东方人寿保险公司”作为活动经费,组织国会议员南下到上海开会,终于促成奉系、皖系、孙中山形成反直三角同盟。
我们再回到“张园”这张具有历史意义的照片上来。按照国人习惯,照相,特别是合影,均有主次和主客之分,人们习惯称右方位置为主位,左方位置为客位。南北政府代表在张园合影的这张照片中,范熙壬明显站在右边主位上,而孙中山却站在左边的客位上。很明显范熙壬作为主人(代表段祺瑞的北方政府),前来欢迎远道而来的孙中山一行。下面让我们共同回忆一下那段历史。
1924年10月间直奉大战由于冯玉祥、胡景翼、孙岳的反戈,10月23日冯玉祥回师南苑,通电停战,发动北京政变,曹锟陂囚,第二次直奉战争结束。直系瓦解,奉系取得决定性胜利。张作霖、冯玉祥、段祺瑞等人致电邀请孙中山北上共商国事。促成这次南北会谈。国会资格审核委员会委员、国会非常议会主席范熙壬,在促成南北政府会谈上起到很大作用。11月4日孙中山复电张作霖表示同意北上。11月13日孙中山携宋庆龄乘“永丰”舰离开广州北上。在北上途中,11月15日,张作霖、卢永祥、冯玉祥、胡景翼、孙岳五人联名推戴段祺瑞为中华民国总执政。11月22日段祺瑞入京,24日在陆军部宣誓就职,临时政府宣告成立。
12月4日孙中山一行抵达天津,这天天津城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到处燃放烟花炮竹。作为北方临时政府代表的范熙壬带领国会议员,在张园隆重欢迎孙中山北上会谈一行,并合影留念。作为东道主和北方政府的代表的范熙壬,在本次会谈事件中的重要性,显而易见无人可喻。
当天中午,孙中山前往海河曹家花园拜访张作霖,张作霖态度冷淡,没有出门迎接,让孙中山在客厅坐了很久。张作霖慢条斯理的出来,径直落上座,宾主之间一时无话可说。
孙中山首先打破僵局道:“”我今天到天津,承派范熙壬等来接,对于这种盛意非常可感,所以特来访晤,表示申谢。”孙中山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这次直奉之战,赖贵军力量击败吴佩孚,推翻了曹吴的统治,实为奉军贺喜。”张作霖傲慢道:“自家人打自家人,谈不上什么可喜可贺”。随同孙中山的李烈钧愤慨说道:“”若不铲除吴佩孚,国家和人民的希望何在?如此还不可贺,则何者可贺?”
孙科在《八十自述》中说:“据汪精卫报告:张见孙中山先生后告汪,:‘我从前认为孙中山先生是个什么难说话的人,今日才知他是一个温厚君子。’”
天津会谈后张作霖回东北去了。身体欠佳的孙中山,由于旅途疲劳加上天津气候寒冷,不久就病倒了,而且是一病不起。3月12日孙中山在北京逝世,三角同盟就此告终。
孙中山逝世后第三天,遗体送到北京协和医院进行防腐处理,3月19日灵柩移中山公园社稷坛大殿,举行隆重公祭大会。北平市各界人士、市民共计七十五万多人参加。在盛大公祭大会上,范熙壬代表中华民国国会撰写了《祭前大总统孙中山先生文》由于悲痛难于自拔,此“公祭文”是请人代读的。
范熙壬两个弟弟,范熙申、范熙绩率领海军、陆军代表,组成由范熙申任队长的护灵队,于4月2日护送孙中山灵柩(车)从公祭点到西山碧云寺中山纪念堂暂厝。1925年8月运到上海中山先生葬事筹备处。1929年6月1日,根据其生前遗愿将孙中山陵永远安置在南京紫金山中山陵。1940年国民政府通令全国,尊称其为“中华民国国父”。
八十四年后(2009年)裴高才撰写《为民喉舌·范熙壬传》时,范熙壬长子范延中,从台湾将《祭前大总统孙中山先生文》的手稿,寄回给武汉的二姐范亚维,现收藏于中山舰博物馆。
家母(范亚维)在《京华寻梦话童年》中这样写道:“为了掉念孙中山先生,二叔(范熙申)代表海军来送灵,我在花园小书房听见敲门声,蓦然看到一位高大魁梧,身佩指挥刀的军官,不觉一怔,印象最深的是他军帽飞羽飘金,与父亲黑丝高冠燕尾大礼服截然不同;但他双目炯炯,气度与父亲不相上下。五叔(范熙绩)则代表陆军,参加追悼国父。他们和父亲一样牵着我的手,走进花园拜见祖母。
19日在北平中山公园举行追悼大会,那天天气特别阴暗,站在社稷坛旁父亲的心情不沉沉乌云还要趁重……,由于悲痛过渡,他所写的《祭前大总统孙中山先生文》还是请人代读的。会后灵车送出大厅,父亲牵着我走出公园,目送灵车、目送执绋人员缓缓沿西长安街向西山碧云寺行进,夹道人群黑压压白花花的一片。父亲伫立良久,止不住黯然泪下。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父亲落泪。”1924年12月4日“天津张园南北政府代表合影”
典当给“日本东方人寿保险公司”住宅的收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