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友永诀周年祭
今日,5月13日,是挚友忠下葬一年整。
永永远远忘不了去年的4月22日——那个令我痛心疾首,撕心裂肺的日子。刚刚出院的我接到了同学的一通电话,“忠走了......” 那一刹那,我甚至没能听懂这句话的含义,傻呆呆地问道:“你说什么,忠他去哪儿了?” 电话那头,同学低声回答,“昨晚忠去世了......你回福州送他最后一程吧......” 那一瞬间,神伤恍惚的我呆立在人群中,脑子一片空白,泪水夺眶而出,怎么可能呢???怎么会呢???身体一向康建的你怎能说走就走呢???就在清明节前,你还来电说要来厦看我,问我住哪家医院,询问病情如何?就在清明时节我回到福州的四月二日,你还来电约我晚上一起吃个饭;但一直沉浸在失父之痛中的我婉言谢绝了,并三言两语挂掉了你的电话。谁能料到,仅仅时隔不到二十日,我们竟然天人永隔两茫茫。一年来,我千分自责,万分内疚:假若那晚与你共进晚餐,你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悲剧呢?假若我答应你来厦看我,你就不会如此匆匆踏上不归之路呢?假若在我出院当日,我就去电告知你消息,你是否就不会在那个周六的夜晚邀友喝酒呢?...... 千千万万种如果,在我的脑海里不断翻腾着,不断折磨着我的内心世界,占据着我的幻想空间。然而,一切的如果都是枉然,一切的幻想都灰飞烟灭。我伫立在你的棺前,凝望着安详入睡的你,泪水涟涟,泣不成声地向你道歉:“忠,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
我知道人生没有如果,人生亦没有彩排,但这样残酷的现场直播依然让我无法面对,让我的心灵无法平复地震颤。来送你的朋友很多很多,送殡的车辆望不到尽头,我坐在你生前开过的那辆车里,听着你车上播放着的“朋友”,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心痛得无法呼吸,“......朋友 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 不再有......" 你说过永远作我的朋友,你说过等我们到老了不能再老的时候,依然还做最好的朋友,可你怎么就忘了你对我的承诺呢?你对待朋友一向很讲义气,你从来不曾对我食言半句,可这一次,你竟然彻彻底底抛弃曾经许下的信誓旦旦的诺言,你竟然舍得看着我为你痛心流泪。忠,这不是你,这不是你一贯做事的风格,绝对不是!
你走后的头几个月里,我每晚在灯下翻阅着你往日给我的来信,如同翻阅着我们过往中的记忆,细数着流年里的点滴。岁月如清歌,年华似流水,几十载光阴匆匆而过,徒留我站在原地独自忧伤。正如你一封信中所写道的:“在这个时代,虽然拥有电话,手机,电脑等先进的东西,联系应该是非常快捷的,而写信这种繁琐的事,也只有‘傻瓜’才会这么做吧?!而这种繁琐在我看来则是相对于现代的一种‘奢侈’,这种‘奢侈’往往要到很久很久以后才能体现它的价值......”
你留给我厚厚的一沓信件,的的确确成了我此生最为奢侈的纪念品,翻开每封信,依然散发着淡淡的墨香,你俊秀的字迹,柔情的文字,带着我穿越时光的隧道,回到流逝的美好岁月;在这初夏的夜晚,所有对你的思念化作伤悲,凝成苦痛,倾刻间将我压垮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