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5月30日是尤妈妈加入中国共产党80周年的日子。
10年前,她向儿女们提出了一个要求:不过出生的生日,而要给她过一个入党的生日,她说她真正有意义的生命是从入党时开始。
尤祥斋,原名尤芝兰,儿时随改嫁米脂的母亲到刘家,又叫刘芝兰。
解放后她曾任中国中医研究院院长,全国五、六、七届政协委员。
迎接“七一”建党节的时候,我探视了一位我老共产党员尤祥斋,老妈妈入党整整80年。我们叫她尤妈妈,尽管我们现在也都已是古稀老人。
今年5月30日是尤妈妈加入中国共产党80周年的日子。10年前,她向儿女们提出了一个要求:不过出生的生日,而要给她过一个入党的生日,她说她真正有意义的生命是从入党时开始。
“米脂婆姨”中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革命丫头
80多年前,在贫穷落后的陕北米脂,封建势力非常顽固,不要说有钱人,穷人也一样,连女人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然而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冲破强大的封建枷锁,毅然投身革命事业!这就是尤妈妈。
那时她并不懂得多少马列主义大道理,争取自由平等和妇女解放,是她最初参加革命的原动力,从那时起,她认定了要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中国共产党。她投身于共产党领导的群众运动,十五岁就担任米脂县妇女协进会主席,带领群众走上街头,把残害妇女的劣绅妻子押到街上,揭露种种罪行。这次斗争在整个陕北都有很大影响,特别是在广大妇女群众中。后来参加革命的许多“米脂婆姨”,提起尤祥斋都说:“了不起啊!那时候她才十五岁。我们婆姨中出了个这么小的革命丫头”
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失败了,许多共产党人倒在血泊中,其中就有尤妈妈的入党介绍人,她一直念念不忘血染无定河的六烈士。在腥风血雨中,她没有丝毫动摇,转入了地下斗争的战场。她在安定(今子长县)创办了第一所女子学校,以教师为掩护从事地下活动,把薪酬的大部分都交给党作为活动经费,这所学校有不少学生参加了革命,成为共产党的骨干。而那时她还不满二十岁!
改名以明志
尤祥斋原名为香斋,参加革命以后改为祥斋。香斋原是当年尤氏家族中长辈命名的,那含意为香艳柔媚,希望她成为理想中的大家闺秀。她投入革命洪流之后,主动易名。一字之改,反映出她全新的人生观与世界观,从此以崭新的姿态登上了人生舞台。
“监狱之花”
70年前的今天,尤妈妈正在敌人监狱里。
1934年,尤妈妈在河北省担任党内交通职务。一次在天津执行任务时,被叛徒告密,身陷囹圄。当时她已身怀六甲,身受的磨难更甚于常人。入狱后不久,她便早产生下一个孩子,难友们怜爱地称其为“监狱之花”。
在监狱里,尤妈妈带着一岁多的孩子,同反动派进行殊死斗争,和战友们一起,几次绝食。当敌人企图把政治犯押到张家口进行更残酷的迫害时,难友们都带着手铐脚镣,识破了敌人的阴谋,决定集体卧轨抗议,拒绝去张家口,她抱着一岁的孩子毅然躺到铁轨上,反动军警疯狂殴打他们,甚至开枪恫吓也毫不畏惧。
抗战前夕,尤妈妈走出牢狱,历经艰难,带着在监狱里生的孩子回到延安,渴望新的战斗。服从党的分配到陇东环县,并在抗战后期,回到延安,在中央党校学习,努力提高自己的马列主义水平,迎接新的战斗。
60年前,抗战胜利不久,她一直在医务战线工作。全国解放前后,革命事业大发展,各方面都急需干部。她的很多老战友都身居要职,但她没有考虑待遇和名利,仍然在基层的医疗单位为党工作。生活比较艰苦,1955年以前,家里就一间房子。
尤妈妈的孩子们
那时候,尤妈妈住在西苑,101中学就在附近,她的孩子和一些老战友的孩子都在101中上学。老战友的孩子也常到家里来,他们当中有的父母牺牲了,有的北京没家,只要到了尤妈妈这里,尤妈妈总是要做点好吃的,为他们改善一下,还非常关心他们的成长,时常询问他们在学校的情况。
她不仅关心烈士和干部子女,孩子同学也常到家里来,她同样热情招待。儿子北大的一位同学,广东农村来的,家里很穷,现在是中科院院士,前不久还回忆起他到北京的第一个春节,在尤妈妈家里吃到了难以忘怀的年饭。
50多年前,尤妈妈亲手参加创建了西苑医院,从规划到施工,从选调医护人员到行政管理,她投入了全部心血。经历了那么多政治运动的风风雨雨,一直到现在,医院里很多老大夫、老职工仍然是她的朋友。他们常回忆起她参加过某职工的婚礼、看望过谁的老人、为谁的孩子过过满月……这些看来很小的生活细节都深深地留在他们的记忆中。在她身上他们看到了一个真正共产党员始终和人民群众的心连在一起的品格。
革命的老妈妈
40年前爆发了“文化大革命”,尤妈妈被打成“叛徒”“走资派”。但她始终不屈服,坚决不承认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后有人查到当年天津益世报刊登她在法庭上斗争的报道,才知道当时她根本没有暴露共产党员身份,一口咬定自己是家庭妇女,家里的宣传品是别人寄存的。有些原来以为活着出狱就是叛徒的人,都佩服她的勇敢和机智。
但是“文革”中老人全家都遭遇了不同程度的打击。
1968年春节,当时在北京的全家人在尤妈妈那间十余平方米的小平房里团聚,她显得那样乐观平静,像往年一样做陕北老家过年的吃食,鼓励孩子们在困难时要挺得住。晚上就用木板把两张单人床连起来挤着睡。
30年前“四人帮”倒台了,尤妈妈已是六十多岁的老人,她又开始主持医院的业务工作,并使西苑医院的科研出现新局面。
20多年前,尤妈妈担任全国政协委员,不顾年老多病,积极参加会议和视察,从冰封雪飘的北大荒到风光旖旎的天涯海角,从东海之滨到天山南北都留下了她的足迹。
80年了,尤妈妈始终信守80年前自己的誓言,不愧共产党员这个光荣称号。我不知道,像尤妈妈这样经历过大革命的洗礼,土地革命的锤炼,抗日战争的烽火,白色恐怖,牢狱之苦,“文革”折磨,到今天仍然活在世上的老党员在全国还有多少。在我们缅怀追忆那些为新中国建立而流血牺牲的英烈时,也不应忘记那些一生默默无闻,殚精竭虑为革命而奋斗的老人们。我们敬重你,革命的老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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