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比同事多辛苦一倍
“他就是一个纯粹的学者。”杨早说,跟张晖在一起,聊天的话题,都是围绕着学术进行,不会聊生活,或者其他的东西。
这一点,也得到了同事张剑的印证。在张剑的印象中,张晖无论跑到哪里,都会带上一本书。
哪怕出去旅游,看完景点之后,其他人可能去逛街、采购,但张晖会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继续他的研究。
从张晖的著作中,就可看出他的辛劳。从2006年进入社科院后,已经公开出版了10本专著,这些专著的含金量都比较高,杨早评价说,比如去年出版的《中国诗史传统》一书,就开辟了一个诗歌研究的新领域。
除了已经公开出版的专著外,还有两本书,已经到了出版社,正在准备出版。而在张晖的遗稿中,同事们又发现了两本正在写的书。
“在古代文学研究领域,一个学者一年的正常生产量,一般是出一本书。”杨早说,但张晖最近三年,至少写了6本书,工作量至少是同事们的一倍。
“其实,我能感觉到,无论是在学术上,还是生活上,对于张晖来说,都有不小的压力。”杨早比张晖早到中国社科院一年,单评职称,就花费了他们很多的心思。张晖从2006年进入社科院后,一直是助理研究员。
职称迟迟不上去,不是因为学术水平不够,而是因为没有名额,必须退休一个,才能替补一个。一直到2012年底,张晖才评到了副研究员的职称。
张晖的家庭压力也很大,有一个两岁的儿子,妻子在北京一所大学教书,收入也不高。“对于一些学者来说,想要在北京买房,很不容易。”同事张剑说,去年,张晖通过向亲友和银行借款,买了一套100多平方米的二手房,正背负着巨大的债务,人却突然被压垮了。
“他确实很累。”张剑说,孩子小,他白天在单位上班,晚上回家照顾孩子,哄完孩子睡觉后,自己再看书写作,这些书,大部分就是夜里写出来的。而且,张晖在写学术专著的同时,还是南方都市报专栏作者,常常写书评,给读者推荐好书。写一篇书评,至少需要阅读好几本书。这些工作都大大耗费了他的精力。
张晖是在3月15日,因突发脑溢血和急性白血病去世的,年仅36岁。“很突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杨早回忆说,事后想来,其实张晖的身体,还是有一些征兆的,比如经常感冒,发低烧,跟同事谈话少了,胃口也差了,也出现过眼底出血。但张晖并没有重视,只是头痛医头,感冒就吃点感冒药,发烧了挂个水,并没有系统性检查。还是常常熬夜工作。等发现了,一切全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