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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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落霞映青松——回忆革命前辈臧伯平

发布时间:2010-09-30 16:40:30      发布人: 天堂天使

臧老原籍为河北唐县,早在上世纪二十年代就投身革命,由于他为人率真,对事业忠贞不渝,曾外遭敌寇的逮捕追杀,内致“极左”路线的嫉恨迫害。七十多年的革命生涯,几经罹难、几度起落,他的脚步犹如九曲黄河起伏跌宕、可泣可歌。

那是1991年秋末,笔者应邀参加电视剧《血战挂云山》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的首映,与会的都是些抗日将领和老干部。在这里第一次认识了抗战年代曾任五分区行署专员,解放初期又任石家庄市市长的臧老。只见他银发皓首,挺立案前挥毫泼墨,为这部电视剧提了一幅贺词。站在他身边的我,不由发出了赞叹之声,也许我的家乡话太浓的缘故,臧老掷笔回头看看我说道:“你是哪里来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新乐人吧。”我诚恳的点点头答道:“老人家,你猜的很对,我老家就是新乐的。”他握住我的手说:“都是咱们河北老乡啊!”老人家的话使人暖流顿涌,一时不知所措。谈话间当他得知我正在搜集抗战素材的时候,他坦率地告诉我:抗战八年他都在平山、灵寿、鹿泉、行唐一带工作,有机会可以谈谈,并把联系方法告诉了我。

后来我怀着敬仰的心情去拜访臧老。他住的虽然是国务院部长以上官员的寓所,但室内简朴的摆设和普通工薪阶层的职工家中没有什么两样。他的夫人罗华民老人原籍河北灵寿人,抗战年代为太行东麓的妇女领袖。解放初期曾任华北烈士陵园筹建处负责人,50年代调入中央机关工作,是位资深老干部。一见面就给人留下乡间慈母般的印像。老人家说:“你们都是咱们老家的人,到了这里不要拘束,不要客气,要像回到家里一样随便。”她的话使人从心理上顿时产生了轻松自如。

记得我们谈的第一个话题是保定二师学潮。虽然学潮起因发生在1928年春,但漫长的岁月并没有带走臧老刻骨铭心的记忆。他的面部表情似乎是平静的。但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心灵深处依然满怀着对反动派厌恶和愤恨。他说:“……那时我的公开身份是学生。其实我是二师的党支部委员、团支部书记,平时我的工作是主编公开刊物《曙前》,暗地里我却是党的秘密刊物《破晓》的主编。由于我们宣传党的主张,通过合法斗争连续驱逐了秦万瑞和张陈卿两个反动校长,遭到反动政府的极端仇视,他们竟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勒令查封二师,居然一次开除进步学生五十多名,还强迫三十多名学生退学。广大师生奋起抵制,所以就爆发了那场惊天动地的二师学潮。在党的领导下,与镇压学运的反动军队十四旅和保定警察局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

臧老说:“你读过梁斌的《红旗谱》吧。虽然那是小说,但关于二师学潮的情节应该说是真实的。书中的学生领袖夏良图、曹金月等十三烈士都是我的学兄和战友。夏良图是井陉县人,他的真名叫贾良图,他和胞兄贾良田都是二十年代参加革命的热血青年,哥哥是冀西特委的领导,弟弟是保属特委的主要负责人。为了革命事业、为了民族解放,他们先后被敌人杀害。二师学潮我虽然被反动当局抓进了大狱,但贾良图等十三位同学都惨死敌手,那时年龄最大的贾良图才24岁啊!”讲到这里,臧老悲伤不已,潸然泪下……

臧老让夫人罗华民给我拿来两部他著的书,一本名曰《足痕》一本名曰《破晓记》。他用平缓而又真诚语调说:“这些年来我是搞教育的,不是专业作家,写文章的水平不高,里边的内容大都是艰难岁月中的亲历,你看一看,或许可以当作参考资料。”

接过臧老赠送的书,一时间我心潮起伏,思绪万千!就我所知,这位老人,经历过土地革命斗争。《红旗谱》、《播火记》两部长篇著作中无不贯穿着他的身影。八年抗战中他在冀西一带曾任县长、专员、司令员,率领抗日军民浴血奋战,太行东麓到处留下了他那闪光的足痕。50年代后历任教育部书记、副部长,北航、南开等大学校长等职。为国家的教育事业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就是这样一位前辈、长者,竟然说自己写的文章水平不高,怎不令晚辈人感佩至深呢!

谈话间说到‘五一’反扫荡,老人的表情似乎又回到那炮火硝烟、水深火热的年代。他说:“那时的领导干部和现在的干部生活处境有天壤之别。我们每天面临的是食不果腹和生死博杀。由于我们的部队和群众血肉相连生死与共,才得以一次又一次转危为安,如果我们也像国军一样,腐化堕落,就不会取得最后的胜利。”“日寇扫荡最为残酷的时候,我们的政府机关,几乎没有容身之地,多亏了我的好友孙毅老将军,那时他任晋察冀军区参谋长兼抗大二分校校长。他的学校就在灵寿陈庄一带,因环境极端残酷了,孙老料到敌人对地方政府的威胁极大,便派人通知我们跟他的部队和学员一块行动。将军的身边有电台,随时可以和聂司令的侦察部门联系。那些日子虽然我们也曾多次与敌战斗,但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没有受到巨大损失。通过那次反扫荡我和孙老将军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时至今日,五十多年过去了,我们依然互致问候,来住密切。”

此后,笔者一部抗战体材的纪实作品:《冀中除奸英豪》即将出版。拿给臧老阅正,臧老看后,挥笔写下一幅:“抗日英雄千秋胆,除奸豪杰万古魂”对联,用以抒发他对抗日英雄们的怀念和赞誉。

那场史无前例的“浩劫”降临之际,臧老时任南开大学党委书记兼校长,屡经生死考验的他,又一次罹难,狂批滥斗中,竟被别有用心的人打瞎了一只眼……每逢谈及此事,老人家总是神情凝重地说:“恶意的伤害是要遭报应的,日本鬼子无端伤害我中华民族,不是一败涂地了么?历次运动中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哪个有好下场呢?天理昭彰,古往今来,功罪何其分明啊!”

老人家发自肺腑的警世之言,使人回味良久,难以忘怀。笔者曾作小诗一首赠给臧老。今抄于此,作为本文的结束语吧。

赠臧伯平老前辈

鹤发童颜师表容,笔洒《足痕》寓夏冬。

难忘直隶农奴戟,常怀二师学潮涌。

牢狱刑场言救国,位高权重袖清风。

九死一生豪气在,留得独目写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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