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外公,您已离去整整十年,在这十年内我反复做着同样一个梦,梦里反复出现您那带着慈祥的笑容,紧接着就是逐渐消失,我伸出双手使劲想抓住您的脸庞,但它却离我越飘越远,待我惊醒过来,枕边已泪湿辘辘,您的身影在我脑海里还是如昨,总是不经意间让我感到一丝丝的酸涩,每当这种感觉一来,我总克制不住泪如雨下,这就是想念,是彻彻底底的想念!
夜晚,总是更会令人牵肠挂肚,没有什么氛围,但宁静中更增添了对您的想念,脑海里充满了您和您的教诲,清静的回忆、切切的呼唤都不能挽回一切让故事重演,已无法再对您实现什么愿望了,想多尽一份孝心也没有机会了,一切就这么来得突然,来得让人措手不及。
十年前,时间就在那一瞬间凝固了,所有人眼神瞬间凝固了,房里传出哭泣的声音,此时我只觉得身体麻木,思维已被冻结,泪水不住地往下流。殡仪馆的花圈很漂亮,但却是苍白而不是新鲜的,看着相框上您的遗像慈容仿佛在对着我诉说着什么!一阵阵心酸,由心底喷涌而出,沉重的气息让我觉得窒息,泪水崩然而下。
您再也享受不到作为您的后代理应奉献的一份孝心,您还来不及享福就离我们而去!走得那么匆忙,本应该孝敬您的东西现在却只能烧给您了!外公,您对我的好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您为我付出太多,却不图回报……
是谁送走那日的遗落,在昨日的城邦,无数点灯晕开的夜幕,你的出现,原来只是为了永恒的离开。流年就是这样划破心灵的创伤,却也只能在零落的旧梦中,寻得一丝安慰。如此循环,无法自拔。静静地看一朵流花,凋落。是否也是如此的留恋那脆弱的枝头,宁愿存在,不愿落花的美丽。
我趴在书桌前,把玩着杯盏里摇曳的烛影,偶尔抬起头,看窗外的年华,拈一朵悼念的花,谁又在过往,吟唱着繁华。调皮的微风,缠绕着绿翠的枝桠,阵阵的哗哗声,是满天那未眠的花,轻轻的洒吗?雨水叮咚,最高的天国徜徉下感伤的音韵,满地呜咽,是忧伤了红尘的双眸,是哽咽了落花的呓语,那是为逝去的生命,奏一曲挽歌吗?生命总是消逝的如此不经意,或许就在此刻,或许就在此地,又或许就是我或者你。
梦醒来,月满台,是谁在窗外,把命运打开。残花衰荷,碎落的红颜,经的起谁来改?岁月是否已被安排,泪水是否演场无奈,盛放的年代,沦落为尘埃,偌大的花海,你已不在。
寂静的夜晚,泛着幽蓝的光,像花瓣一样缓缓铺展,涌入月光的辉煌。微风轻拂,漫天的花瓣,浸润过月光的沐浴,宛若一层粉色的光幕,播放着灿烂的浪漫,可那不也是一种生命的凄凉,随花瓣纷飞,铺天盖地。然后,渐渐消逝在这个黑暗的,看不清面目的年华里,不在起伏,万籁俱寂。
来自东方的光亮,敲开了黎明的大门,睁开朦胧的双眼,推开窗户,洒落一地的花瓣已覆盖上一层新土。原来,就连生命的痕迹,也是如此轻易得被时光抹去,没有人记得,没有人在意,就如衣服上的尘埃,被无情的拍落,抖抖身子,离开这尘世的碎屑。
年华沉重,低垂;残花落寞,凋谢。天空的星火,宛如一幅金黄色的经纬图,随心跳的悸动,每一次的闪烁,似乎都洒下了点点的亮光,与那来自远方的忧伤琴韵,共舞。泪洒窗台,幽咽在窗外。落花是否也有眼泪,无声的泣诉,无泪的哭泣,在那些踏碎的年华里,就如一场不可阻挡的洪水,淹没了所有的情感。生命与死神的对抗,从来就不是较量,不是竞赛,不是战斗,而是一场湮灭……
昙花似水流沙,席卷了一切繁华,窗外的年华,悼念如花……窗外的风很轻,仿佛是您,将我带入梦乡,我能感觉到那就是您正陪在我的身边,呵护着我。今生已别去,来生可再续,今生我是您的外孙,但愿来生您还是我最尊敬的外公!
公元二〇一二年农历九月初四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