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梦醒是噩耗,白发人来送黑发人
南柯梦醒是噩耗,白发人来送黑发人
2011年元月下旬,还沉睡在女儿带我们“四老一小”冬游三亚的梦境中。并于元月21日在“南山-新浪博客”发表了一首打油诗――“重游三亚感触深”。 近几天打麻将的手气也有所好转:经常输的我競竟然也小赢二天。
元月27日中午1点多,一阵急促的铃声,将我从即将入睡的初梦中惊醒。原以为是老乡来找我们打麻将的门铃声。尔后,从老伴接电话中得知:电话是女儿黎明单位的同事打来的。先是告诉我们黎明已被120急救车送往医院,要我们去医院;接着来电话告诉我们:一定要把她住院用的“医疗蓝本”找到带去,还要给她带些换洗衣服去。没想到:电话惊醒了我们的南柯梦,梦醒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接完两个电话后,我与老伴兵分两路:老伴直接从回龙观坐城铁直接去东四十条站,黎明的同事在那儿接她去医院看女儿;我“打的”去西二旗黎明夫妻与公婆所住的别墅,以便在那儿请亲家为黎明找到“医疗蓝本”和换洗衣服。我到西二旗别墅时,可能已是下午两点了,亲家与孙女正在吃中饭。我当即说明来意。亲家公说:“不急,你先坐一下”。亲家母接着说:“等我吃了这几口饭,就去给她找“医疗蓝本”和换洗的衣服,并说与我一块去医院。”不久,她放下饭碗去找东西。“医疗蓝本”没找到,她说,可能在黎明办公室,于是带上黎明2010年12月21日到安贞医院看病的病历和几件衣服就坐地铁去医院。
我们所乘城铁经过回龙观站时,亲家母接到其儿子朱铭从广州打来的电话:问她到哪儿了?当知道我们还在城铁上时,就责怪他妈:为什么不“打的”,慢条斯理地坐城铁?并告知:黎明病重,已在抢救中,并要女儿安安和爷爷也尽快赶到医院去。此时,我们才知道黎明病情之严重。亲家母说:黎明早上吃了大半啘稀饭,八点半钟时还开车送女儿去学校,然后,又自己开车到单位上班,怎么一下子就病这重呢?我就说:听说她又吐了,弄脏了衣服,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食物中毒了呢?亲家母说:她早上在家里吃的东西与我们一样,在单位一般也与同事吃一样的饭菜,不可能只她一人中毒。为了赶时间,我们在东直门就出地铁路,“打的”来到黎明就诊的“北京军区总医院”。
一进医院急诊室大门,见老伴早已情绪失控,哭成泪人。我如遇当头一棒:一下子傻眼了。不久,负责抢救的医生告诉我们:病人已脱离休克,已有基本生命特征。并要我们放心,他们正在抓紧抢救。此后,当看到老伴又在跟老二、老三打电话:要他们赶快来北京,争取与姐姐见最后一面时,我还批评老伴太性急。不但急环我们老两口,还要急坏千里之的两个儿子。
随后,我一直守在急救室门口,以便第一时间了觧女儿病情的进展。当看见医生、护士一个个进进出出,护士抽出好几个血液标本,要黎明单位的年轻同事送去化验并等待结果,还把超声波、CT扫描仪一台台送进急救室等等,我就预感到:女儿的病情并未稳定,而是在不断恶化。
下午五点多钟,看到急需输血的垂危女儿还没有输上血时,女儿的“两个妈妈”就去找医院有关领导,随后才见两个穿军衣的女医生来到急救室,与当时负责抢救的医生简单商量后,一个医生叫我与她一起坐电梯到该院17(?)楼的血库,并边走边跟我说:病人的血样很特殊,必需到市中心血库配对血样才能给她输血。现该院先后派去的两批医生(其中后一批是黎明单位的车与司机)至今都没有带回配好的血液。为了应急抢救需要,拟先用本院血库中与病人血型相同的B型血浆先给病人输上。这种没有严格配型的血浆输入后可能产生副反应,有一定的危险,故需要病人亲属签字。我只有按医生要求签了字。也就是说,黎明下午一点送到医院后,六点多钟才被输上十分需要的救命血液。
当晚7:30多分钟,负责抢救的医生把我与亲家公叫到抢救室对面的诊断室,明确告诉我们:病人抢救无效,物理上已死亡。并要我在其出示的“病人死亡后是否同意解剖”之单子上签字。当时,虽是彻底绝望,但坚持要医生继续抢救:机械压胸促呼吸,继续输血等,并拒绝签字,要等其爱人朱铭从广州乘飞机回来再定。不相信上午还自己开车上班的女儿说没就没了。
晚上11:40许,朱铭从机场赶到医院后,已换班的医生再次将我们叫到诊断室,重复一遍7:30那班医生的话,并要朱铭在那张单子上签了字。在给黎明清除掉鼻中、口中的抢救所用管子及简单整理、即将送往太平间前,要我们亲属、家属再见次面。其后亲眼目睹她被推出急救室而送往同仁医院太平间。我们两老也摇摇晃晃扶上女儿同事代开的、女儿的宝马车,于28日凌晨许回到居住地――回龙观龙跃苑
进入屋中,坐在沙发上,迷迷糊糊,躺到床上,反倒更清醒:女儿如何在端午节带我们四老一小游北京郊区的碓石硲;2011年元月15日至19日又如何带我们四老一小游三亚;从2009年下半年起,如何一次次地我们来北京等等,由近及远、由此及彼,一件件、一椿椿、一幕幕地展现在眼前。早晨六点许,又打电话给亲家:询问昨晚同仁医院太平间出现奇跡没有――有没有如《钢铁年代》中尚铁龙从埋入地下的棺材中复生?我们的女儿有没有在进入太平间冷冻室那一瞬间因遇冷气而忽然呻吟呢?听到亲家母说“没有”后又重复以前的情景。
幸亏大儿子(老二)、儿媳从厦门乘五点多头班飞机于十点多就赶到我们身边,下午侄子及小儿子老三相继来到我们身边。他们见到我们的头一句就问:姐姐到底是怎么啦,怎么说没就没有呢?我们除了拥抱痛哭,誰能说得清楚?抢救医生都说“死因不明”,我们能说得清吗?随后,少数几个知道此噩耗的亲戚问:要不要他们带人来京或请律师协助办理后事?我说:黎明公司老总曾请当地公安110警察来过医院,基本了觧黎明当天在办公室发现病情后及时叫120救护车送到医院及在医院中的抢救情况后,认为没有公安介入的必要,应由单位按工亡上报处理。至于通过解剖查清死因问题,先是当班抢救医生好象要求我签字:“同意解剖”。换班后的医生及朱铭第二天另找的有关咨询医生说:解剖一则要取出死者五脏六腑器官且不一定再放回死者体中(有可能留着医学标本),太残忍;二者时间要一个月以上(又赶上春节长假),又等不起,只好放弃;婉言谢绝了有关亲戚的好意。
在儿子、儿媳与侄子的陪护下,于30日下午我们到同仁医院再次看了女儿安详如睡的遗容,31日上午到八宝山参加了女儿的追悼会,与心爱的女儿作最后的诀别。
在儿子、儿媳与侄子的陪护下,我们度过一个悲痛难忘的2011年春节。随着儿子、儿媳、侄子春节后一个个离开我们回去上班,近来及今后相当的时间里,我们又将由近及远、由此及彼,一件件、一椿椿、一幕幕地浮现过去的一切。这似梦非梦,如何说得清?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残酷现实如何受得了?难道我们对优秀女儿二十年的抚养与爱,以及女儿大学、研究生毕业后,特别是她事业有成后对亲生父母的种种孝顺与真爱就如南柯一梦,真要破灭么?
2月10日深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