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父孔祥发 慈母王荣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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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的父亲-------父亲百年诞辰 孔令钰

发布时间:2010-11-06 22:20:30      发布人: 喜凤
我心中的父亲----爸爸退休前一直负责咸阳家属基地的管理工作。由于爸爸工作努力,关心职工家属的疾苦,在整个家属院都颇有口碑。退休后,爸爸自己花钱买了竹扫把,每天清晨都把房前房后的马路打扫的干干净净,如若他那不染纤尘的心。
爸爸对子女关怀备至。爸爸退休那年,曾想让我去“接班” ,铁四局机修厂当时在武汉,单位说能安排到机修厂学技术。六六年正值我高中毕业,因学习成绩还算可以,且学校己安排了政治保送名额(可报考军事院校并降分),就一心一意想上大学,不想当个技术工人了此一生,便没有听从父亲的安排。
没承想,“文化大革命”开始了,打碎了我的梦想。六八年随着浩浩荡荡的知青队伍,下乡插队接受“再教育”。在农村的两年多,爸妈非常惦念我们(我和大弟令堰后来又调到一个生产队),每次回家都要给我们改善伙食,走时还要带上一瓶用花生米炒好的咸菜,有时还会带上饺子或包子回去热着吃。生产队曾派我们去宝鸡峡水利工程工地干活,工地的活特别累。那时我们干的活是用架子车拉土到大坝,普通的架子车车帮四周都加了层板,每车能装O.3 一O .4 立方的土,也就是三架子车的土就有一立方。当时在农村,肚里没有油水,特别能吃,我一个女孩子平时每顿都能吃半斤馒头,男孩子们有的每顿都能吃一斤呢!记得有一次,我从宝鸡峡水利工程工地回来,爸爸亲手给我包了羊肉馅饺子。又香又可口的饺子一端上来,我就放开肚皮使劲吃,结果吃坏了肠胃,有一段时间见了羊肉就倒胃口。爸爸那时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还骑自行车去生产队看望我们,每次都带来许多好吃的。爸爸跟我们一起拉家常一起去看我们耕作的田地和生产队的庄稼。每每看着父亲骑车远去的背影,朱自清散文中的那种情怀便不禁油然而生!
工作后,爸爸仍然教导我好好工作,干一行,爱一行。想起来都很惭愧,我们从来没给爸妈过过一次生日。
爸总是说,你们都有自己的工作,不用光惦记着我们,不要因为家里的一点小事儿请假。不就是过个生日吗?谁赶上谁就吃一顿,不上就算了,不要为这点小事请假,耽误了工作。多么朴实的情愫,多么厚重的父爱,点点滴滴都激励着我更加努力的进取,好本职工作。
七七年恢复了高考,当时二十九岁的我准备了两个星期,就参加了考试,没想到成绩还可以,也通过了体检。当时,孩子还小。我把消息告诉父母后,他们都非常高兴,爸爸还说我们支持你去上学,孩子让你妈帮助照看,你不要有顾虑。虽然后来因为弟弟的原因.政审被刷了下来,未能如愿进入大学。但爸爸对孩子们的关心、爱护是无人可比的。
    爸爸的前妻病故后,怕我的令铭大姐受委屈一直未娶。直到令铭大姐结婚后,才与我妈妈另组新家。战乱时期,生活艰难。爸爸一个月的薪水要养活三户人家,根本不够用。当时大姐一家和三叔一家人都与我们同住。那时光小孩子就有十个,加上大人近二十口人(奶奶当时还健在),三婶负责看孩子做饭,妈妈则夜以继日地干手工,靠给别人缝旗袍和大褂贴补家用。好在离姥姥家近,当时姥爷在保定城里开着肉铺,时常叫人送些猪头下水之类的。每到夏收,秋收之季,姥姥都会找人套车把新打的粮食送到城里来,才使我们一大家子家人免遭饥饿之苦。
    上个世纪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爸爸经常把分配给领导干部的上海产的”金鸡””牌饼干捎回来给我们吃。在那样一个全民饥饿的年代,能吃到饼干,真是感到幸福啊!也令许多同学们羡幕。令铭大姐家里孩子多,姐夫身体也不好,生活负担重,爸爸就每月给包头大姐家寄去20 元钱,贴补家用,直到大姐去世。大姐去世后,兰芬还小,爸爸又跟妈妈商量要把兰芬接来抚养。爸爸每次出差回来,总是给我和姐姐们买些衣服,袜子之类的东西,我和令鑫姐姐的颜色艳丽些,给包头大姐的颜色老气些。爸爸一辈子总是在替儿女着想,却没有向儿女们提出过任何要求,也从来也不肯麻烦孩子们。记得有一次解滨去上海出差,回来时给爸爸买了件尼龙丝的背心和一顶灰色的网眼帽子,送给爸爸,爸爸非常高兴。逢人便讲,这是女婿从上海买来的。一共花了不到7 元钱,还坚持要把钱给我们,还对我说你们才挣几个钱,将来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每次给家里买点东西,花五块钱爸爸就能给上十元钱。
    爸爸一生简朴,平常戴的帽子、衬衣,好多都是妈妈手工缝制的。就连爸爸记载日常花销的那在本《日用账本》 ,也是用姐姐拿回的学生试卷的反面装订起来用的。
    前些天又翻出了爸爸的《 日用账本》 ,发现爸爸临走前.,也就是10 月20 日那天,又给家里买了两个月的煤。那天我正好在家,听妈妈说爸爸前几天有点感留,所以那天要我去煤厂开票:爸爸却说你下午要走,别急急忙忙地耽误了火车。爸爸就自己去开煤票。下午四点多我吃完饭,收拾好东西,走到下坡处,正好碰上爸爸从煤厂回来。只见爸爸己经走热了,穿的那件小黑棉袄的扣子全解开了。我上前把棉袄扣子系上了,并对爸爸说别再感冒了。没承想这竞是我见爸爸的最后一面。想起来都非常后悔,没能对爸爸再多说几句话,也没能再多看爸爸几眼。几天后,爸爸便离我们而去。爸爸去世那天,学校正在期中考试。下午我在教室里监考,快考完了,心里一阵慌乱头也昏的很,没等收卷,便给另一位监考老师说了一声提前回宿舍了。我回去躺了一会儿,四点多钟解滨单位的刘主任来敲门,说是家里有急事,爸爸住院了,让我们都回去。那时我和令镜、王冰在一个学校工作。一听说让我们都回去,我就预料到有大事发生,心里慌慌的。打开炉子热了点儿剩包子,端锅时还把锅打,包子散落一地。等解滨下班后,我们赶紧坐火车往家赶,晚上十点多才到。走到楼下,看见凉台上堆满了花圈,一切都明白了。爸爸真的与我们不辞而别了。
    亲爱的爸爸,您的女儿现在生活的很好,请您放心。虽然因“文化大革命”您的女儿无缘迈进大学门坎,但我把自己的女儿培养成为了大学生,并且成为中国最年轻的女博导,您老人家的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吧!
 
( 2005 年11 月30 日于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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