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道路——韩倩之自传(8)
1964、65年两次农村四清运动,把我的身体拖垮了,1966年初冠心病发作从农村回来,到北京阜外医院治疗50天,出院不久文化大革命开始。开头两个月我同驻校工作组一起执行了所谓资产阶级反动路线,1966年8月学生红卫兵造了我的反,9月初被打倒,被罢官,我很不理解,过去几年中我一直是以左派自居,忽然倒了个个,我变成走资派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曲乃生、杨纪高成了支持左派的革命领导干部,我迷惘了。半年内我被批斗百余场,心脏病经常发作,我担心支持不下来,我不甘心,也不悲观,一定要挣扎着看个究竟。67年秋部分教师造反派有意结合我,但学生不同意,只好作罢。68年下半年不批斗了,在“牛棚”被监督搞体力劳动,劳动还比较重,通过体力劳动,心脏病却减轻了,这是好兆头,看来有希望熬到头了。
文化大革命这场浩劫的发生,是在个人迷信发展到顶峰的时机出现的,文革中林彪、江青一伙又把个人迷信推向荒唐地步。我对毛泽东个人迷信由来已久,从1945年党的七大到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认为毛泽东的伟大是无与伦比的,57年下半年后极左思潮泛滥,我一直紧跟,尤过之无不及。文革开始我虽被打倒,但对毛泽东发动文化大革命的意义在防修反修仍深信不疑,他在东方大国进行试验,即是付出代价把大批领导干部打倒,只要能防止修正主义篡党夺权也是值得的。1969年初部分教师造反派又想解放我,刚谈了一次话,军代表工宣队又领导清理阶级队伍,又把我的已经由中组部做过结论的历史问题提出来进行审查,专案组十余人在军代表的领导下对我进行审问,我说这个问题中央早已做出结论,如不信可重新调查,47年在延安很难找到证明人,现在有关当事人都可以找到,你们去调查吧,专案组人员说当然调查,你用不着管,问题是要你做出交代,向党坦白。没几天全院开宽严大会,由原历史系总支书记李烈夫在大会上坦白交代作为宽的典型,这时在台下的专案组人员督促我上台交代,争取从宽处理,26年前发生在延安的一幕景象又重新出现了,真叫人啼笑皆非。记得在1967年6月间,南开大学抓叛徒战斗队到开封师院三个人找我谈话,让我交代叛徒问题,我说我的历史已做过结论,清楚了,他们问什么时候在哪里谁做的结论,我说1947年由中央组织部做的结论,问那时中组部部长是谁?我说是安子文,他们大声说安子文是叛徒,大叛徒包庇小叛徒,我说他是不是叛徒我不知道,我不是叛徒我清楚,他们说你不要抵赖,我说你们去调查嘛,有关线索我都提供了,他们说当然要调查,你想混过关去办不到,我们还要来的,小心你的狗脑袋。二年以后的1969年又连续进行讯问,让我站立低头交代,我说事实经过就是如此,有一个专案人员干部说如果你真正没有叛变,你还可以当师院党委书记,不要美化自己,在当时情况下,你不叛变说得过去吗?你不成了李玉和吗?还有个专案人员(青年教师)让我学《南京政府向何处去》,《敦促杜聿明投降书》,把我视为国民党残渣余孽让我交代叛徒问题,我说我不是叛徒,他说咱俩打个赌,审查结果如你不是叛徒,我头朝下走路让你看,你不要迷了,顽固到底死路一条,我说我的问题我自己清楚,你凭什么那么肯定我是叛徒呢,你也不必要头朝下走路,你们真能查出我是叛徒,可以枪毙我,他现在还在河大当副教授。69年审查我一年没有结果,70年继续审查,直到71年底仍无结果,但军代表仍揪住我不放,就是不解放我。这时开封市委过问这件事,查阅我的案卷,他们天南海北花了上万元路费调查我的问题,结果没一个人证明我民先自首叛变过,市委问军代表领导的专案组,既然费了这么大劲没有查出问题,为什么还不解放?如果你们不解放,市委就要分配韩倩之工作了,他们迫不得已让我写个检讨,就在71年12月30日宣布解放我,但关于历史问题仍只字未提,他们还要纠缠,直到1981年我向省委组织部提出历史结论问题,他们才于1981年底正式做出结论恢复1947年中组部的结论,没有十一届三中全会,还不知道他们会拖到何年何月才给我做出实事求是的结论呢!
因为民先问题第一次受审查使得我停止工作达四年之久,那时30岁左右的年龄,风华正茂之时,第二次从文革开始到正式结论做出,拖了十六年之久,从50岁出头拖到年近古稀,前后相加整整二十年。从参加革命到离职休息四十八年,这48年将近一半的光阴是在党组织不信任受冤屈的环境中度过的,人生道路上的坎坷是多么无情,多么险峻啊!如果这浪费掉的20年能被充分利用的话,我将会对人民对党做出更多的贡献,这能埋怨谁呢?只能怪党内极左路线的危害,类似我的情况比我资格更老,职务更高的老干部在党内遭受的打击和迫害不知比我严重到多少倍,甚至被迫害致死,总起来看,这是党的多么惨重的损失啊!为了革命的胜利,为共产主义事业党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啊!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个幸存者,因为我没有悲观没有消沉,为争得活到把问题弄清,我拼命挣扎,向疾病作斗争,一些殴打、侮辱、谩骂、奚落、冷眼,我都忍受了,但我并没有完全孤立,文革初期在我被罢官的大会上我被打昏在地,台下相当多的工人、干部、教师在为我抽泣、唏嘘,散会后省委派来宣布省委决定把我定成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毛泽东思想的三反分子,罢掉我党内外一切职务的李庆伟,被工人团团围住质问为什么不执行中央要文斗不要武斗的决定,会场几乎把人打死了,还昧良心说大会开得很好很成功,你的党性哪里去了?弄得他光拭汗,前言不搭后语,狼狈不堪。我被罢官打成师院牛鬼蛇神的总头目,仍有不少同志暗中安慰我,体贴我,劝我想开些,看长远些,千万不要走绝路,我请他们放心,我不会走绝路的。这次厄运薛连之与往年延安抢救运动时大不相同,非常关心、爱护我,她常派孩子们到牛棚给我送水果、点心。当1968年3月我的工资被停发每月只发12元生活费时,她千方百计节省让孩子送东西给我吃,这时一家生活费用都落在她一个人肩上了。那时我们没有积蓄,红卫兵抄家时,发现我的存折上只有600元,问还有几个存折,我说只这一个,他说混蛋,胡说,你们把钱存到哪儿去了,我耐心摆出原有几千元饥荒时花完了,如查出我另有存款,可以没收,最后还是把600元存折拿走交银行冻结了。这时大儿子建中在部队当参谋,大女儿韩延新在北京外语学院读书,每月费用委托韩建中支付,二女儿韩贞在中专已毕业,等待分配工作,二儿子韩建青、三女儿韩苏东、三儿子韩建方下放农村插队,家中只有小女儿韩苏雷,小儿子韩建欧(八斤)还在学校念书,家中还有薛连之的侄女在家帮忙,一家人生活全靠薛连之150元工资维持,我12元钱不够吃饭用,她不断让孩子给我送东西吃,她及孩子们生活的艰窘可想而知,其间亏得小学同学郑美臣从郑州两次到开封探望,送了几百元度过难关,不然要比61年灾荒年的日子还难熬。
1969年开封师院搬到灵宝县朱阳镇搞斗批改,薛连之随市委干部队到尉氏县搞斗批改,4月间她在学习会上突然患脑溢血病危,孩子们都回到开封照顾母亲并给我发了电报,但军代表工宣队扣了电报不让我知道。五月间大女儿来信才知道薛连之病情已好转,危险期已过去,我质问工宣队为什么扣我的电报,我有意见,工宣队长说,你还有意见,意思是不许我有意见,连提意见的资格也没有。69年7月初学院从灵宝撤回开封,我到家看见孩子们和薛连之,有说不出来的委屈滋味,好在她已能扶墙走动,为她恢复得快表示庆幸,这是孩子们照顾周到的功劳。
1969年11月底全院又大搬家到睢杞交界的林场搞斗批改,正值开展抓“5.16”运动,军代表、工宣队对我的审查暂时放松了,我的任务每天早晨清理大便打扫厕所,与苍蝇逐臭,开始一个时间,简直恶心的受不了,没有好久也就习惯了。70年6月底学校人事部门通知我和副书记赵文山,学校领导决定从7月份起我俩原工资照发,我感激不尽,两年多以来,我一家穷日子可苦到头了,马上写信告诉连之及建中、延新这个喜讯,延新每月的生活费用直接由我寄,不需建中支付了。从7月份起我每月交党费40元,又恢复我从66年9月罢官后每月交党费40元的规定(是自己认为既然不能为党工作,就不享受原工资待遇),这个规定直到我72年初重新工作后才做了改变。1971年6月学校又决定补发前几年扣发的工资5000元,除还账、买些家具外又交党费2000元,加起来共多交党费3120元,我这个决定取得了薛连之及孩子们的同意。
1971年春节过后学院又搬回到开封,“牛棚”没有了,我在外语系与单身教师住在一起,军代表仍在审查我的历史,一直把我拖住,军代表那么主观自信认为我一定有问题,这年夏天补发工资后仍不解放我,年底才被迫宣布解放我,市委分配我到市教育局任局长。我这时对工作不挑拣,只要解放,不当敌人看待就行。我工作后,我的在农村插队的三个孩子陆续抽回来安排了工作当工人,不久建中也复原回来当工人,72年底建方和苏雷又服了兵役,建中、延新均在这年结婚,韩贞也结了婚,孩子们的反革命家庭的帽子自然也脱掉了,大家才真正很舒畅的喘口气,过上“人”的生活。因为我的官小,薛连之又因半身不遂不能工作,所以市委一直不给恢复原来房子面积,挤就挤吧,只要再不当“牛”当“鬼”就是万福。
1973年7月我被调到中医学院任革委主任兼党委书记,74年批林批孔运动我又成了批斗对象,只是没有罢官。75年5月省委又把我调到新乡师院任革委主任兼党委书记。76年在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中我又成了批判对象,大字报满天飞,说:“韩老走资派从开封走到郑州,从郑州走到新乡,还在走”,是名符其实的顽固不化的走资派。76年4月初学院团委书记早晨告诉我当天在开大会时他们要揪我带特大高帽游街,我悄然离家赴北京延新家躲避一时。4月4日到天安门广场观看为悼念周总理各色各样的花圈,人海如潮,这是对四人帮迫害邓小平的抗议和声援,第二天就出了什么“天安门反革命事件”。我感到莫大恐惧,“四人帮”若要篡夺了全国政权,祖国走向何处?天下永无太平日子,太可怕了!四月底回到新乡,没法工作,就住进了医院,直到唐山大地震为给伤员腾床位才出院。
1976年9月9日毛泽东逝世,十月六日四人帮被粉碎,满天乌云散去,人民重见天日,全国万众欢腾。77年审查造反派大小头头,把他们从领导岗位上撤下来,学院正气占上风,邪气大为下降。
1977年底我又被调到洛阳工学院任党委书记,造反派头目还在台上,78年我趁机把他们搬掉了,即把“三突”干部都撤下去了,但从此惹得部分造反派教师的愤怒,他们利用各种机会对我纠缠,我再也不对他们让步了,一概顶住。78年底三中全会后,79年元月一日即在全院大会上对所有冤假错案进行平反,得到广大群众拥护。再就是兴盖教师宿舍,解决教师住房拥挤问题,这两件举措是深得人心的。再就是美化校园,呈出宽阔良好的学习环境,我和王益年院长共同筹划做这几件不寻常的事,改变了校园面貌,但教师科研水平提高不快,在部属十几所兄弟院校中没有走到前列是一件憾事。
1969年薛连之脑溢血后遗症,前十年恢复得几乎正常了,从开封-郑州-新乡-洛阳,她一直随同我的工作变动而迁移。79年9月医院说她患了癌症,我急忙带她到北京几个大医院反复诊断,予以否定,才放了心。但80年初她突然又瘫了,在北京住四个月医院恢复得能走路了,但已显现出半身不遂状态。82年我陪她到大连部队疗养院疗养三个多月,我每天搀着她走路,到礼堂看电影,上餐厅吃饭,大家都誉我为模范丈夫。82年8月回到洛阳,每天我仍搀她在马路上散步,深得教工赞扬。84年我办离休手续到郑州定居。85年3月底她第三次脑溢血发作,几度病危,大力抢救脱险,住半年医院现瘫痪在床,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白天请专人侍候,晚上我负责给她翻身换尿片,现已四年有余,没生过褥疮,病情稳定,干休所医务人员及住所老干部异口同声誉我为模范丈夫,孩子们也对她孝敬,我家被评为“五好家庭”。
1966年4月我在北京阜外医院住院治疗心脏病,医生诊断为高血压冠心病。这个病是66年2月初在通许搞四清时突然发作的,发病时心前区剧烈疼痛,浑身抽搐,那时还在县城,还没有下农村,及时把县医院的医生请来,诊断为冠心病,经过紧张处理,连夜返回开封,住进155军医院,内科主任作了详细检查,结论是冠心病。三月底到北京住进阜外医院,在治疗过程中医生告诉我,心脏病没什么可怕,只要自己善于疗养,除服药外要逐渐增加活动量,只要心脏能承受得了,搞些体育锻炼也是有好处的,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增加供血量,只要保养得法,再活廿年是完全可能的。我在开封时曾借校医院内科大全,是翻译过来的外国人著作,重点看心脏病那一章,书上说,冠心病预后不良,经过几十万人次临床记录,病发后不会超过四年既要死亡,我当时才五十二岁,不觉大吃一惊,难道我连耳顺之年都活不到么?难免有些悲观。阜外医院医生的话使我增加了向疾病作斗争的勇气,认为医生的话是有道理的,于是每天早晨天刚亮我就在病房大楼周围散步,有一次我又打起太极拳来,但不到五分钟,心前区难受就立即停止,有次扬沙大风黄沙蔽空,散步中途出现心绞痛,也立即停止回病房,但我并未因此停止锻炼,活动量慢慢增加到每晨散步一小时,时速约十华里,病情逐渐减轻了,我尝到锻炼的甜头,对战胜疾病有了信心,出院时医生开证明让休息一个月再开始工作,在开封禹王台公园疗养仍坚持在院内散步一小时,从不间断。6月初文化大革命号角吹响,省委书记杨蔚屏到了开封问我能否回学校参加运动,我说可以,次日即回到学校,这时校园内贴满了大字报,市长谭枝生率领工作组进校,五十天内我和工作组坐在一条板凳上,执行了所谓资反路线。8月初毛泽东《我的一张大字报——炮打司令部》一发表,局势的发展,我控制不住了,运动的矛头向我转移了,8月24日红卫兵造反派大会造反,晚饭后我在大礼堂门前向一千多学生讲话,我说他们造谁的反?他们不是造资产阶级的反,是在造无产阶级的反,他们造反无理,他们有一百多人上街,你们可三倍于他们的人数上街同他们辩论,当天夜里造反派去郑州,我认为革命派也会去郑州,到郑州后刘建勋、纪登奎、王维群接见造反派表示支持他们,并让市委告诉我犯了政治错误,我傻眼了,紧接着9月4日大会宣布罢了我的官。从6月到9月初三个月内我一直坚持每天早晨到城外散步,罢官后被管制了,每天批斗、坐飞机,心绞痛不断发作,我担心我的身体难以坚持下去了。后来事情的发展学校大小头头除了曲乃生、杨纪高外都罢了官,市委书记的官也被罢掉了,开始精神压力很大,后来就不感到有那么大压力了,我又恢复了早晨散步的锻炼,是造反派学生跟着我散步,后来不允许到城外,就在校院内操场上散步,又不允许了,就在走廊内散步,又不允许了,就在牛棚室内(大教室)来回走动,顽强地同疾病作斗争,一定要坚持下去,要坚持到文革结束,弄个青红皂白。68年4月一个造反派学生到我的宿舍手持带环皮带抽打我,我遍体鳞伤,体无完肤,他打打停停,直打三个半小时,后来心绞痛发作,浑身颤抖,那个学生遛了,次日到校医院敷药水搓血迹,一个护士为我一面敷药水一面说他们怎么这么狠啊,把人打成这样,胸肋骨还断了两根,就这样还是带着伤痛到市内人民会场同市委原书记徐学龙等一起挨批斗。68年下半年基本上停止了批斗,让我及牛棚内的同伴参加重劳动,用地盘车拉砖、拉沙,开始感到很吃力,慢慢也就适应了,半年的体力劳动,心脏病发病次数减少了,可叫因祸得福。69年到灵宝县朱阳镇,每天爬山一个小时,专案组不放心派人陪着我上山,69年下半年回到学校仍坚持每晨散步,70年在睢杞林场4月初专案组让我每天早晨跟随大家跑步锻炼,开始跑几十米就喘不过气来,只好中途停下换走步,后来坚持跑由100米300米到一千米,跑了以后感到舒服,半个月后大家不跑了,我自己坚持跑,三千米到四千米,由这村跑到那村。这时我深深感到跑步比散步更有益处,从春到夏,由秋到冬,每天坚持跑四千米,舒畅极了,发病伊始四年有余了,外国人的预后不超四年被我打破了,阜外医院医生可活20年的预言将在我身上实现。71年回到学校不管什么天气,都阻挡不住我早晨跑步,开封市人民医院内科主任向人宣传说韩倩之用跑步的办法把心脏病赶跑了。72年恢复工作后,仍然照常跑步,有时跑五千米,最多跑七千米,由于时间关系,经常保持4000-5000米之间,多半从市委家属院跑龙亭湖。73年调郑州省中医学院工作,照跑不误,即令被批斗也不误跑步,那时住粮食学院,跑电缆厂以南农村,有时跑自来水公司,来回超过5000米,在大雨磅礴中,在大雪纷飞,冰天雪地中仍在跑,有时因路不平被绊倒,臂和腿碰破出血,爬起来还是跑。75年调新乡师院每晨往农村跑,空气特别新鲜。77年底调洛阳,先去山东参加全国农村机械化现场会参观,由济南到胶东气温变化特大,患感冒发高烧,在一个县医院治疗,十天后到烟台赶上队伍,直到12月底到达北京,这段两周时间没有跑步,感到受损失不小。到北京住前门饭店,农机化会正式召开,将近一个月,又恢复跑步,有次绊倒摔得比较厉害,一只臂抬不起来,第二天仍跑,一直到一月底会议结束。78年2月初回到洛阳,这时我第一次住上一套简陋宿舍,在洛阳将近七年工夫跑步没有断过,中间又练鹤翔桩,半年后发现不适,甩掉了,改用工间操。82年到大连疗养,从八七疗养院每晨跑老虎滩公园,有时跑付家庄浴场来回6公里。84年初陪薛连之在河南医学院附属医院住院期间,一天跑步被绊倒脸部着地,结果满脸是血,右面部至今还有伤痕,但跑步仍在进行,跑完后改用太极气功十八式调剂。84年8月底搬到郑州,没有工作了,坚持跑步每天5000米,只是速度减缓了,原来一个小时可跑8000-9000米,现在只有6000米了,因为出现膝部骨质增生,影响跑步。从88年初开始又在每日下午练气功40分钟,是站桩功,练一段时间腿部不那么疼了,跑起来不那么困难了,又想加速度,有时以时速7000米并最后来个冲刺,结果心脏承受不了,心跳太快每分钟130次,毕竟年龄大了,不敢冒失。现在仍以时速5000米进行,这个速度这个距离还能保持多久走着瞧,计划再坚持五年,80岁以后恐怕就跑不动了,到时再变通办法。到现在已超过阜外医院医生的预见已活了23年,但心脏病症状不多,很多人见到我说我是鹤发童颜,干休所住所一百多名老干部,只有我一个人坚持跑步,他们说我能活到一百岁。前几天孩子们为我庆祝75周岁生日时鼓励我争取活到一百岁,我说能活到九十岁就谢天谢地了,九十岁以后糊里糊涂活着也没啥意思。
我用体育锻炼办法战胜疾病保持健康经验有几条:
1、体育锻炼贵在坚持,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能高兴了、心血来潮锻炼一阵子,不高兴了,想睡懒觉了,就搁下了。
2、量力而行,不能过火,特别有慢性病的更要注意。记得75年春节,我一高兴从河南农学院跑火车站来回近一万米,两条腿支持不下来了,心脏也感到不适,以后不敢搞过头,干什么好事情,不能认为越多越好,超过限度好事也会变成坏事。
3、早晨跑步穿薄一点,即令严寒季节也不能穿厚了,过70岁以后能出汗为止,不要跑得大汗淋漓,跑步时千万不要戴口罩,早晨跑步空气新鲜,为增加吸氧量配合跑步节奏进行呼吸,如戴口罩不但不能增加吸氧量,反而呼吸困难,达不到锻炼目的。
4、每天一次做站桩气功以40分钟为宜,不能认为时间越长效果越好,时间短了也没啥意思,如果年龄太大站立40分钟有困难,可改坐功,当然效果要差些。做气功时千万不要深呼吸,一分钟6次较合适,有人主张越能深呼吸功底越厚,其实不然,越深呼吸对身体越有害处。
保持身体健康减缓衰老过程除坚持体育锻炼外,还要注意:
1、饮食调配适当,不吃过饱,配以粗粮,蛋白质、脂肪不能食用过多,晚饭七成饱即可,少饮酒勿抽烟。
2、为使脑子不退化或不糊涂,要每天看书看报,还要寓动脑于娱乐之中,比如学习打桥牌是最好游戏,又能保持头脑清晰,思路敏捷,当然如不求牌技进步,不去钻研老停在初学水平上,就达不到目的。
3、不管大事、小事、国事、家事,遇见不愉快的情况,要善于沉着、冷静、理智、克制,不要激动,不要发怒,要乐观,达观。
4、早睡早起,每晚看电视2-2.5小时,9点半睡觉,4点半起床,这是我的生活习惯。
现在先不写遗嘱,十年以后再写也不迟。
附件:
一、韩倩之同志生平(洛阳工学院报)
二、《中共党史人物》开国将领风云录
三、薛连之同志生平
后记:此文是二代老七苏蕾根据先父手稿录入的,2012年9月我做了一次文字订正。由于此网站的程序对每次上传字数有限制,所以只能在这里分8段发布。但我已将此文的WORD文档上传到我的新浪博客(汉斯译库)的秘密博文里,若想在网上完整地阅读,使用我的用户名和密码登录后才能找到;若想方便的打印出来以实物保存,我还将此文档存入了我的新浪微盘,可按以下方法完成提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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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代老大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