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春方黄玉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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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馆由[ 郑其标 ]创建于2014年09月08日

风雨人生路——引言:一蓑风雨任平生

发布时间:2014-09-08 17:00:16      发布人: 郑其标

引言

       一九六六年,心情烦闷,思绪万千,无事可干,在学院的一间小屋里,提笔写了一首“顺口溜”。不久,被作为“反诗”,惨遭批判。不过其“反动”性比起证据确凿的“反革命言行”,却也小巫见大巫了!其首句还自认为颇为“壮观”:“十四年前猫城别,豪情壮志向北行……”。“猫城”乃侨居地古晋之别称,正如上海之称为“申城”也。

     是呀!怎么不烦闷、乃至愤慨呢?一九五三年回国前夕,好友、同学李民胜书赠我一诗,末尾句:“谨嘱君怀素夙志,直争人道赴波涛”。我们从不认为,回来学习,建设新中国是轻松的事。我早就准备吃苦、奋斗。但没有想到的是,“波涛”却内含有激烈的阶级斗争,尤其难以想像的是,这个“阶级斗争”还会斗到这个在英殖民地参加革命地下组织、在学生爱国大罢课运动中的中坚分子、后被国民党反动分子把持的学校以“赤色分子”之嫌开除了学籍的我的头上!

      人生的道路,从来就不会平坦、笔直。这个,我早就有了准备。但,大半生的旅程却又如此崎岖坎坷、经历如此的风风雨雨,却又真是难以预料的!

      也许真的有什么“命运”?不过,我从来就不相信还有什么难以捉摸的命运。

      我,如今只能发出“不平之鸣”!

      其实,我童稚时代的经历是到了壮年时代才逐步清楚的。这倒不是少不更事,而是不知情。

 

      我1932年阴历10月26日出生于广东普宁高埔新圩。我亲生父亲姓郑,母亲杨氏。我出生时大哥已18岁,二哥郑得琴,三哥郑佛宝,四哥郑陈曾,还有两个姐姐。姐姐们当时已给了人家当童养媳。除了两个姐姐已出嫁,一家尚有七口人。住在山村乡野,靠几亩薄水田,确也难度日。更糟的是,父亲当时病卧在床,也不知患的什么病,两条腿肿得象两个大木桶。为了维持一家的生计,大哥早已给人家打工,而年仅十四五的二哥、三哥等,连锄头也扛不起,却只得终日在地里干活,就是这样也无法维持家里七张嘴的吃饭需要。于是母亲只得背着我东家要一口,西家要一勺,四处乞讨。我呢,自然也就骨瘦如柴,面黄肌瘦。不过,还好,凭着哥哥们的爱心、妈妈舍己为儿的扶养,我还算活了下来。

      当时,住在距新圩村二三十里,有一家赖姓两兄弟,哥哥叫赖华竹,弟弟叫赖华林,弟弟青年时代就以“卖猪仔”的方式到了南洋。几年后,总算有了积蓄,又回到了唐山。回到家,娶妻官氏。但结婚后两三年也不生育,颇遭乡里人耻笑。更不能容忍的是,已生了两个孩子的嫂子终日指责弟媳不生孩子,是白吃米的“母鸡”——不会下蛋,终日闹得不可开交,只好分了家。

      分了家,兄弟妯娌单过,但自己没有孩子,在乡里还是抬不起头来。恰好,听说新圩村一郑家,家中人口多,一个幼儿无法养活,但孩子眉清目秀,相当机灵。于是托人试探,几经周折,郑家表示同意“转让”,姓赖的不能白要,给了点银两,立了契约。这样,我就改为赖姓了。时年,我只一岁多点。

      听说,可笑的是,我养父母从我亲生母亲手上抱走我时,我还来不及哭,养父就在附近的小镇上买了一碗米面条给我吃。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叫人看了又可笑又可怜。

      其实,我出生以后,还没吃过这样的美食哩!我到了新家,虽然家境仍是贫寒,但一日三餐能圆个肚子,已是十分满足了。可不知为什么,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就哭就闹,哭个没完,弄得新妈妈六神无主,一会儿到处求神拜佛,一会儿叫人写什么“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到处张贴,有时还捉些蟑螂放在小铁桶里,又用小木棍敲桶,叮叮当当,蟑螂吓得乱窜,哭声固然时而可以停一停,可是四邻却深夜难眠。晚上哭闹可能是想要亲娘,但也不排除较严重缺钙所致。

    不久,我又随养父出洋,到了砂捞越(今马来西亚的砂捞越州)。父母当过割胶工人、矿工、农民。在我少年时候,养母又病故。以后日寇南侵,日子更艰辛。四五十年代时,砂捞越经济很不发达,中国侨民在该地谋生,十分不易。象我父母那样,目不识丁、无一技之长者,大有人在。他们生活在社会的底层,更是艰辛。我虽争取到城里上学一个短时间,也不得靠不打打零工、“半工半读”维持学业。我断断续续上了几年学,虽然学业成绩还可以,自己也曾暗下决心,想念完初中拿张文凭,当个乡村小学教师,却又因爱国罢课运动被学校开除了。那么,就在社会上闯荡吧!可又因为政治原因,难以立足。于是瞅个机会回国了。虽然国内当时仍较困难,但政府给予生活和学习上的补助,确也感到是“人间天堂”了。大学毕业后,我十分惬意,虽不说什么可以大展宏图,但实现个人更好地为国效力的愿望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可何曾想到,一场狂风恶雨的文化大革命,把我送进了十八层活地狱,当了十年多“死有余辜”的“现行反革命”。后来,“四人帮”罪有应得地垮台了,我在政治上翻了身,可以安然度日了,可是老母在文革中因受刺激精神失常的病未愈,老伴又患了绝症。最终母死妻亡、灾难连连……。

      唉!我这大半生的人生道路,风风雨雨、曲折坎坷、苦难连连,接踵而来,何以述说!

      现在退休了,闲来无事时,随便拣些个人生命经历中的片段,草草记下一二,或许只是个人的点滴记录,没有丝毫意义。后辈儿孙亲人间或翻看一下,或许当作将信将疑的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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