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熊和治学,严谨开放
那是一个国学大师尚存、一流学者辈出的时代。
比如20世纪50年代的华东师范大学,就聚集了大批国学大师和一流学者。1951年,在华师大入学考试的卷子上,徐震堮先生看到了一首清丽的古体诗,惊为天人。这首诗的作者,就是17岁的吴熊和。虽然这孩子的数理化成绩不怎么样,徐师却果断将其收到了自己门下。在华东师大四年,除了徐震堮先生,施蛰存对吴熊和的影响也很大。
1955年,21岁的吴熊和从华东师大中文系毕业。来到浙江师范学院古典语言学研究班,师从夏承焘、姜亮夫、陆维钊等星光熠熠的诸先生。这所院校,正是后来赫赫有名的杭州大学。
毕业留校后,吴熊和专从夏师学词,并成为夏承焘的得力助手。师从一代词宗,对吴熊和此后的人生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夏承焘曾有一句话:“笨是我治学的本钱”。他说“笨” 字很有趣,头上顶着竹册——册是串好的竹简,古代的书籍——就是教人要用功。读书没有捷径,不能取巧,只有下笨功夫。
这个“笨”字,吴熊和是继承了的。
吴熊和的弟子、如今是杭师大人文学院院长沈松勤回忆老师:博览群书,读书做学问,眼界极高,“先生跟我们说:研究唐宋词学,你要从先秦读到近代。要打通视野,才能取其一点。”
“他给研究生、博士生上课,主要教我们自己看书。看完了,到他家里,大家谈感受。我们大谈特谈后,他会故意提出不同意见,引起大家的争论,进行热烈的交锋。——这样的上课形式,比现在有用、有趣多了。”
“记得有一次上课,他把几届博士生都集中到一起,他说在暑假里读了两个月的书,有了一些心得,召集我们讲一下。他讲了一个半小时,我听了,几乎每句话都有振聋发聩之效,至今记忆犹新。其中听讲的两个方面成为我以后从事学术研究所时常关注的问题:一是学术与思想的关系,从事学术研究而缺乏思想,终究境界不高,仅有思想而缺乏学术根底,易游谈无根。其二是有关浙江学术的论述。他以为浙人古往今来都很重思想,且都具有超前意识,往往与时尚相左,要经过若干年甚至几个世纪以后,才为人们所接受,比如王阳明、黄宗羲、龚自珍、王国维、马一浮等。”
所谓“师承”,就是如此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