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兄走了!走得太突然!
23日早,福田兄弟报知的噩耗,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别《城市晚报》已是五年,五年前的此时,我与杨光兄、旭东在北京喝过一次酒,酒后杨光兄曾约回长再聚,不想竟成永诀!至今思之,憾之!痛之!
与杨光兄相识,恰是12年前的此时,我刚进城市晚报社。吉报大楼里见到一个低头疾走的“中年汉子”,方脸平头,边走似乎仍在思考什么。那时正是这张都市类报纸的“青春期”,走廊里常见快走甚至小跑的男男女女,都那么匆忙,又充满活力,这样低头的汉子却极少见——那时每一个人的脸似乎都是高昂的,阳光与青春都写在脸上。正因此,对杨光的印象也就很深,总觉得这是一个过于沉稳甚至城府颇深的人——他戴着度数不低的眼镜,更让人有距离感。
及至后来共事,才感受到了他的热情。在2000年出的年度总结上,杨光年工作为年度先进个人讲话,慷慨激昂,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而当年他创办的为民解忧栏目——阳光热线,是同城都市类平媒的标杆,他在百姓中的知名度,简直不亚于明星——当然,那时的明星太多,比如“记者体验”的任三、画漫画的大雄、做房地产版的旭东….那是个值得怀念的、充满朝气的时代!每个人都有着创业的激情。只是与那些锋芒毕露的同事相比,杨光兄更加沉稳,尽管出身名校、少年得志,但他没有盛气凌人的架子,也没有名士气。他话不多,但每一句话出口,都是那么得当。
以同龄人的际遇算,杨光兄算得上“仕途顺利”,而立之年即升任到了副总编辑的职位。这与其说缘于他的才气,毋宁说缘于他的勤奋——勤奋、内敛,这是杨光兄一直保持的品格。他走的时候,正是刚刚上班的时候,这简直有些宿命的味道。对于一个以新闻为生的人、在新闻发布的最集中时刻——一天之晨离去,幸耶?不幸耶?!
杨光兄于我,既是同事、也是上级、更兼兄长和朋友。尽管他并非我的直属领导,但我们经常简短的聊上几句,多是他问我最近在读什么书,而我偶尔也会推荐自认为不错的几本。有时他会笑着“夸上”一句:孟老师读的书真多!尽管他是领导,是兄长,但他对我一直称呼“孟老师”,没有任何玩笑的成分。他喜欢书、喜欢读书的人、也尊敬爱读书的人。这令我感动,也令我惭愧。
杨光兄善饮,酒量颇豪,但他控制得好。没听说过他酒后失态的事情。北京的那场酒,已能看出他有醉意,但话锋未偏,一切依然有条理。旭东、杨光和我当时谈的话题很杂,但大多是围绕着都市类报纸如何发展。那时,我已离开成晚,所以他们认为我能看得更清楚些。而我的苦恼是:我能看到危机,但我深知在某些体制下改革的艰难。
在那场酒后一年左右吧,得知杨光兄和城晚大多数的原领导都陆续离开了报社,而我又漂泊不定,与杨光兄所约的那场痛饮,也就没机会“履约”,耽搁至今,终成憾事。其实,我是非常愿意和他把酒论道的。我相信,他是一个非常好的文友、非常好的酒友,一定的。
杨光兄走路非常有特点:低头、快、步子大。东北民谚:仰脸娘们低头汉,青皮骡子紫皮蒜。每想到这句话,我头脑里总会浮现几个喜欢低头快走的兄弟,其中就有杨光兄。我总怕他撞到哪里——他根本不怎么抬头,走的又是那样快!但还好,他从没撞到过。而他带领的部门,更没发生过“方向性错误”。他做事与为人,都是那么有板眼。他走得多快呀!即使在那个早上、在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
昨天,大连下起了入冬的第一场大雪,这个滨海的城市有点像我的故乡了。“天晚将欲雪,能饮一杯无?”杨光兄,你走得太匆忙,兄弟无法为你送行,谨以此文代酒,做个道别吧!
哥哥,走好!!!(孟镝草于24日晨、一夜难眠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