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说社会上说的传承蒂尕字汉阳
国立武汉大学图书馆
如今人们爱谈“传承”(这词),弘扬中华传统文化,更离不开传承二字。我想就传承这词和具体的说法,谈谈一点我肤浅的看法,希望能起到抛砖引玉,大家谈,共同提高的预期效果。
“传承”这一词汇的出处:多半是由日语”伝承densho”演变而来。郭沫若《孔墨的批判·墨子的思想体系》首次提到,很快被世人采纳流行入世。进一步说传承,就是继承和延续,有种承上启下的意思。就是要将优秀品质、良好的作风、宝贵的精神财富,不择不扣地延续下来,并在此基础上发扬光大,这就是传承字面上的解释。
自小熟读圣贤书曾祖张仁芬,是位极其传统的中国人,孔孟之道,圣贤之书、知白守黑之理念自小融入血脉,已在脑海中深根蒂固,并在日常言行,琐碎的事务中体现出来。
记得家父曾这样说过:“长子继嗣,是中国人几千年来的传统、习惯。曾祖喜欢溺爱祖父(启瑞),就有很大的这类因素。最重要的一点,是祖父同样属于典型的中国人,有敦厚豁达张家人的习性,在其思想、行动中,尤为明显。与:‘不爱钱,做好官,尤以活人为念……’的张家传统理念和祖训,乃一脉相承。
家父出生于民国元年,及西元1912年。就在这一年,祖母的父亲,其岳父郭备道去世。杭嘉湖兵备道,又称兵备副使,是省军事要冲遍置整饬兵备之“道员”,掌监督军事,并可直接参与作战行动。此官由按察使或按察佥事充任,是分巡道的一种。
郭家虽然姊妹众多,继母仍健在,但,嫡系子孙就只有祖母一人。按照中国的传统习俗,家中老爷去世,后事的处理财产分配权,均应由嫡系说了算。因家父刚出生不久,产后的祖母不能远行,郭家姥姥外公的后事料理,只有委托祖父一人前往,代替祖母全权办理了。
“杭嘉湖”乃全国富裕地区之一,这一级军政长官家中殷实度可想而知。按照祖母陪嫁的嫁妆看,这位“杭嘉湖兵备道”,不像张氏官员那样,两袖清风一尘不染。家底殷实,要比辞官回汉做生意成功的曾祖厚实得多。别的不说,郭家的貂皮褥子就有十几床,姥姥外公曾用十万两白银购回喜爱的《西岳华山碑》“长垣本”1,为此,特地到上海“苏三兴”照相馆,将其翻拍成昂贵的珂珞版本,按照珂珞原意翻译,即是彩色的意思。清朝末年感光胶片技术还未问世,仅有黑白的玻璃感光技术。“珂珞”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当年一种商标名称?还是指当年观念的成像技术?现很难考证,只有忽略不计。姥姥外公并将珂珞版照片洗印成册,据说一册有七十多张(玻璃)照片。现留存于家兄手中。读书人喜欢碑帖字画无可非议,十万两白银可不是一笔小数字,当年在北京新街口,80两白银就能买一套大宅子。拿这笔钱去买自己喜欢之物,没实力是难于办到的。《西岳华山碑》在姥姥外公手中没玩两年,由于仕途中所遇麻烦,值得将此碑帖送给上峰端方2。
作为这样一户官宦的人家,爱女(祖母)的陪嫁之丰实,也就不言而了。文革前,家中的虎皮、狼皮褥子、乾隆御用的几箱瓷器、几箱宜兴上等紫砂壶、珠宝首饰......,都是祖母的陪嫁品。
祖父到了杭州之后,将郭家所有资产全部就地封存,直言不讳道:‘我是来接老岳父大人的灵柩(回家乡)的,现家中所有的一切财产,均由岳(继)母和弟妹分配,我分文不取。’他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只身一人手扶灵柩,几经艰难回到武汉,并送往孝感安葬。”
祖父这一敦厚、漂亮之举,深得曾祖的大力赞扬。曾祖曾自豪地说:“这才像我的儿子,才是我们张家人的秉性。”
一路颠簸辛苦不言而喻,那趟江南之行,竞偶感风寒,就在祖父抱病将其岳父的灵柩运回,下葬安登后,病情突然加重,医治无效不久也随之而去。长子英年早逝,让曾祖悲痛不已。曾祖将对长子的爱和期望,全部转移至长孙家父身上了!
实质上,家父是曾祖一手教育(抚养)大的,曾祖事必躬亲将家父培养成人,高分送进大学。据北京大学教授世英叔讲:“我父亲常对我说:‘你们要向世模哥学习,他读书勤奋、文章写得好,莫看他一天的学堂门槛没迈,却高分一举进《国立武昌高等师范学校》’”即后来的《国立武汉大学》。
表叔万又煊,同样是中国传承文化教育下的佼佼者,虽然出生在富甲一方的万家,其父万绍度曾和曾祖一道赈灾捐款,组建民团维护汉阳的社会治安(摘自夏口志)。表叔随母到台湾后,一切从零开始,边打工边学习,可以说吃尽千辛万苦,成为美国康奈尔大学经济学的终生教授,多次应北京大学经济系、武汉大学经济系、厦门经济学院国际经济与贸易系、王亚南经济研究院的邀请,来国内讲授《新国际贸易理论》课程。
家父一生舌耕为食,三尺讲台奋斗一辈子,虽没著书等身的荣耀,也是桃李满天下,为人师表的楷模。这次黄陂“长乐园”名人评选活动,父母双方和开国将军一道同时入选,这是传统华夏民族,追捧文化美德的一种体现。
根据文史资料记载,和父辈们的口述,曾祖的人品,最像八世祖,浙江绍兴府知府张三异了。不管是为人处事,还是乐善好施,甚至连片言断案,果敢神勇的魄力,均一脉相承。虽然没能像先祖们荣耀地,被皇上御批进名宦祠,在其享受人间四季香火。那是由于,时代变迁所致。但“粒我烝民”、“离任留靴”的功名,和进“名宦祠”的先祖们一样流芳百世。不愧是拥有“八省名宦,五世乡贤”汉阳三甲张氏家族的后裔。近百年来,仍一直在服务之地-东台市安丰镇,受到当地人们的颂扬。曾祖和祖父不爱钱财,尤以活人为念的品质、不为金钱所动的气魄,就是人们追寻的传承;就是、弘扬华夏传统文化,奕叶重光的精神实质。传承是面镜子,它能照耀着华夏子孙脚下的路,千秋万代永不迷航。
家父和其表弟万又煊
注:1.西岳华山庙碑东汉桓帝延熹四年(公元161年)刻,另一说延熹八年(公元165年)刻。有篆额。立于华山。原石明代初叶尚存。明嘉靖三十四年(公元1552年)地震碑毁。原石拓本有四本传世,即“四明本”、“长垣本”、“关中本”(又称“华阴本”)、“顺德本”(又称“小玲珑山馆本”),惜“长垣本”已外流日本,顺德本因毁两页,被认为是“半本”。该帖极其珍贵,是古籍收藏大家极力追捧的上上珍品。
2.托忒克·端方(1861年—1911年),字午桥,号陶斋,清末大臣,金石学家。满洲正白旗人,官至直隶总督、北洋大臣。 端方幼年时被过继给伯父桂清为嗣子,1889年,28岁的端方才正式受命做官,因其工作勤勉,仕途也还算顺利。1898年3月,在翁同龢与刚毅的保荐之下,端方第一次被光绪帝召见,由此获得了年轻皇帝的青睐。戊戌变法中,朝廷下诏筹办农工商总局,端方被任命为督办。对当时“志大心切”的端方来说,这既是一个重大机遇,但同时也是一个厄运的开始。戊戌变法期间,端方全身心的投入到新筹办的部门当中,他曾一天连上三折,其工作热情与效率,可见一斑。但是,戊戌变法很快被慈禧太后推翻,除京师大学堂予以保留之外,其他新政措施包括农工商总局一律撤销,端方本人也被革职。宣统三年起为川汉、粤汉铁路督办,入川镇压保路运动,为起义新军所杀。谥忠敏。著有《陶斋吉金录》、《端忠敏公奏稿》等。端方生前爱收藏,曾收藏了不少名贵珍品。
《西岳华山碑》长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