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诗刊》非常注重发掘新人
王燕生:我们很长时间把诗歌当成一种政治舆论的工具。“文革”结束后,人性逐渐复苏。诗歌的表现形式也发生了变化,涌现出北岛、顾城、舒婷、江河等年轻诗人。当时由北岛、芒克等人创办的的民刊《今天》也非常活跃。当时《诗刊》对《今天》也是比较支持的。每次《今天》印出来后,北岛就把它带到《诗刊》来,我们就把它一页页张贴在墙上。我们当时也把发表在《今天》上的一些诗歌发表在了《诗刊》上,比如舒婷的《致橡树》、北岛的《我不相信》等。
在1980年左右涌现出了朦胧派诗人。当时,诗歌圈内出现了两种声音,有批判的人,也有支持的人。我们《诗刊》的态度是比较开放的,认为这是种新诗体,应该为他们的成长创造条件。在1980年的四月号,《诗刊》就推出了“新人新作小辑”,集中刊登了15名新人的作品,八月号的“春笋集”又有15名新诗人登台亮相。
新世纪:当时《诗刊》达到了巅峰状态。
王燕生:在1979年、1980年的时候,《诗刊》的发行量是50万份,数量非常惊人。那时候,几乎所有的大学都有诗社,非常活跃,年轻人对诗歌充满崇拜之情,非常愿意参加诗歌的活动。北大、清华、北师大等大学都非常活跃,经常举办诗歌朗诵会。这是个特殊的年代,现在的社会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诗刊》搞过一次诗歌评选,返回来二三十万的选票,现在能有三千份就不错了。当年,我们在首都体育馆、工人文化馆和首都剧院举办诗歌朗诵会,每次都有上万人参加,座无虚席,人们热血沸腾。
后来随着省级文学刊物的增加,特别是1985年以后,逐渐地瓜分了一部分读者。现在诗歌已经冰冻不止三尺了。诗歌的空间被挤兑到很小的空间,诗歌刊物都存在着生存问题,而很多文学刊物都已经不发诗歌了。在西方国家,诗歌同样也是受冷遇的。
新世纪:现在“青春诗会”还在继续举办,作为“青春诗会”的参与者、见证人,你对其中的变迁有什么体会?
王燕生:我刚刚参加完22届青春诗会,这次讨论的主要问题就是恶搞诗歌事件和写诗软件。网民对诗歌的关注是一种假关注。
当然,现在仍然有些真诚热爱诗歌的人,对诗歌充满热情,把诗歌当成心中的一片圣土。所以,从这个角度讲我对诗歌充满信心。有呼吸、有脉搏、有心跳的地方就会有诗歌,有生命的地方就有诗歌,这点是不会改变的,不管你喜欢或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