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马生涯六十春 (李世焱将军传略)
戎马生涯六十春
李世焱将军传略
郭家齐
“首创便衣开新局,此功卓著有将军。”在土地革命战争艰苦的岁月里参加创建鄂豫皖第一支便衣队的李世焱将军,走过的是这样一条革命道路。
参加农会闹革命
李世焱,
1918年,李世焱到了九岁。父亲因不识字吃了不少的苦头,决心让儿子读几句书,便送李世焱到本村读私塾。读了三年,李先盛实在交不起学费,只好让儿子辍学。小世焱就随母亲上山打柴,挑到12里远的河口镇去卖,用卖柴得来的钱添补家中买粮度日。
1922年春,李先盛送儿子拜刘士英为师学裁缝。三年学徒期间,李世焱受尽师父师娘的剥削和折磨,一直忍耐着,常以“忍受三年苦中苦,学好手艺养双亲”的信念来勉励自己。三年的磨炼,使他养成了吃苦耐劳,紧韧不拔的性格。出师后,李世焱先随师父一起做了两年,以后就独个开业,而且成了四乡八里手艺颇好的裁缝。
1926年秋天,国共两党合作领导的北伐战争不断取得胜利。10月间,北伐军攻占了武汉,将北洋军阀逐出了湖北境内。黄安党组织领导的农民运动,由秘密走向公开,并在全县很快掀起了农民运动的高潮。在二程区领导农运的刘天华、赵光宪等常到李家冲一带宣传发动农民群众。李世焱在他们的启发下,加入了村农民协会,积极参加乡村的一切革命活动。他常和成千上万的农友一起押着土豪劣绅游行示威,高喊:“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北洋军阀!”“打倒土豪劣绅!”“铲除封建势力!”等口号。在农村掀起了抗粮、抗租、抗捐、抗债、抗税运动,当时年仅十七岁的李世焱革命道理懂得不多,只知道认真参加农民协会的革命活动。他主动为农民协会送信,印发宣传品,向群众作宣传鼓动工作。
“四.一二”和“七.一五”反革命政变后,国民党反动派对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进行血腥镇压。革命运动由高潮走向低潮,共产党人由公开转为秘密活动。李世焱毫无顾虑地投身到秘密革命活动中去。他以到四乡做缝纫为名,为二程区地下共产党员赵光宪、刘天华、郑之良等探敌情、送情报、掩护他们的革命活动。这一期间,李世焱进一步受到党的教育年和培养,提高了思想觉悟,树立了革命到底的决心。
不久,国民党军队进攻黄安城。鄂东军突出敌人重重包围后转移到黄陂木兰山打游击,1928年4月重返起义区,改编成工农红军,在黄安县北开辟了根据地。成立各级苏维埃政府,李世焱被选为李家冲村苏维埃政府主席。为替劳苦大众掌好政权,他放弃了手艺,从此走上了以革命为职业的道路。秋后,李世焱得到提拨,调到二程区任工人纠察队队长。
随着革命根据地的迅速发展,地方革命武装不断扩大。二程区工人纠察队编入红色补充军。李世焱于1929年3月正式参加红军,在红色补充军任排长,不久调袭击队任排长。12月,由袭击队队长李承柏、政治委员韩卫民介绍,李世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30年2月,袭击队编入独立营,独立营又编入独立师,李世焱先后担任排、连、营级干部,参加了鄂豫边革命根据地一、二、三次反“围剿”斗争。
在1931年5月夹山寨战斗中,李世焱的右腿负了重伤,被送到箭厂河红军总医院,经半年治疗,伤口才愈合,但腿不能伸。总医院将他送回家中休养。在家人的精心照料下,李世焱的伤腿渐渐能伸展,拄着棍子脚可以落地,但不能走路。这条腿能不能恢复正常,连医生也难断定。于是,母亲的心头生起一层愁云。她想,万一儿子的腿残废了,长日长时谁个照料呢?须得为他找个媳妇。经媒人说合,同年农历腊月,李世焱接与表妹杨竹馨结了婚。家庭的喜悦和温暖,使李世焱身心愉快,受过伤的腿一天好似一天,拄上拐棍慢慢可以走路了。这时,鄂豫皖苏区正在扩大。红安与黄陂交界的地方新设一个河口县。红安的二程区划归河口县管辖。二程区委根据李世焱的身体情况,认为可以出去工作,于1932年3月将他调到第四乡担任党支部书记。李世焱觉得自己走路还很困难,有点不想去,但想到党员应无条件月受从组织决定,便拄着拐棍赴任了。1932年夏,李世焱又被调到二程区任区委委员兼组织部长。
血泪仇深志愈坚
第四次反“围剿”失败后,红 四方面军于10月间离开鄂豫皖西进川1陕。为保卫根据地,鄂豫皖省委在红安檀树岗重建红二十五军,指示各地扩大武装力量,同红二十五军一起,继续进行反“围剿”作战。1933年1月,河口县组建特务营。县委见李世焱的腿已全好,决定由他担任县特务营政治委员,韩先模任营长。由于韩未到职,营长和政委的工作均由他一人负责,除了领兵打仗,还要负责筹粮筹款和保卫县委机关。他未负县委的厚望,带活了这支部队。
这时,河口县大部被敌人占领,李世焱的家乡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逃亡地主和反动分子纷纷还乡,他们和国民党军队勾结一起,在“驻尽山头,宰尽猪牛,见影就打,鸡犬不留”的血腥口号下,残酷杀害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李世焱的父亲李先盛被反动的民团拉去活活打死,妻子被敌人糟蹋后杀害,母亲和弟弟被反动地主关进牢中,仅有的一间房子也被烧毁。敌人严刑拷打李世焱母亲和弟弟,逼他们交出李世焱,他们宁死也不屈服。一个多月过去了,敌人见抓不到李世焱,使出两条毒计:一是强迫李世如托人借钱交保释金并请保人保释,然后交当地反动分子看管着,限期去找回李世焱;二是悬赏缉拿:有人捉到李世焱,“一两骨头一两金”。但是,敌人又打错了算盘两条毒计都成了泡影。于是他们恼羞成怒,将反革命的仇恨一齐发泄到李世焱的母亲和弟弟的身上。地主李世虎随意差遣、打骂李家母子不说,连自己吃肉也要李家母子付钱。李世焱的母亲和弟弟被地主和反动分子折磨得死去活来。母亲的眼哭瞎了,28岁的弟弟无钱娶妻,无钱盖屋,弟弟打长工所挣的钱只够付地主债钱的利息。
正在河口县与黄陂、孝感两县北部交界地区打游击的李世焱,从交通员传递过来的情报中得知家里被敌人残害的消息,心中万分悲痛。他可以立即带支人马潜回李家冲去向地主和反动分子讨还血债,但他没有这样做,而是将悲猜化为对敌斗争的力量,带领部队更加狠狠地打击敌人。
1933年3月,在一次激烈战斗中,河口县委机关被敌人冲散了。在找不到县委领导又无粮吃的情况下,李世焱带特务营找到红二十五军。此时,红二十五军刚打完胜仗,正在扩编部队。二十五军领导决定将河口县特务营编入所辖的七十五师李世焱调该师二二四团一营一连任政治指导员。部队扩编以后,继续进行反五次“围剿”,李世焱随部队参加了潘家河、杨泗寨等战斗,取得了很大胜利。
5月,红二十五军发起七里坪战役。敌人凭坚固守,红军屡攻不下。战斗持续近—个半月。红军因缺粮和疾病流行,大量减员,不得不撤出战斗。在部队撤出七里坪时,李世焱染上了痢疾,被送到红二十五军疗养所治疗。在转移途中,疗养所遭敌人袭击,伤病员只得分散隐蔽。李世焱被安置在红安城区大坳口养病。这里山大人稀,缺医少药,李世焱以顽强的意志与疾病斗与饥饿斗,与搜山的敌人斗,他以坚定的信念拖着重病的身子讨了三个月饭,终于在十月份的一天遇到了河口县、区、乡的党政干部,领队的是董志新。大家都是熟人,便用一副担架将李世焱抬至老君山休养。到了老君山后,根据鄂东北道委的意见,河口县委改为河口县特委,董志新为书记。在特委领导下,成立了一支由60多人组成的武装工作队,韩先模任队长,董志新兼政治委员。李世焱经过一段时间休养,身体恢复了健康。特委留他在地方工作。李世焱便参加了河口县武装工作队。
参加首创便衣队
9月间,鄂东北道委要求各县、区干部设法回到本县本区去坚持斗争。河口特委带领武装工作队回到二程区,但人多目标大,不易开展活动。特委决定缩小目标,只派徐海珊、李世焱、钱运华回二程区工作。起程之前,三人都换上便衣,带上短枪,由特委委员徐海珊任队长。由于一律穿便衣,大家便把这个工作队叫
“便衣队”。从此便衣队的名字就传开了。特委交给便衣队四项任务:做群众工作,打击反动分子,收集敌人情报,散发宣传品。
便衣队回到二程区后,白色恐怖比以前更严重。敌人采取移民并村的办法,把山区的独户人家和偏僻小村的群众赶到平畈上的大村里去,然后完成五家连座法,如有一家通共,五家问斩。反动民团每天四出清查,外逃回来的地主疯狂向农民反攻倒算,弄得革命群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惨不堪言。李世焱他们白天不敢活动,夜晚去找群众都不敢接近。在这种情况下,必须尽快建立立足点。他们都是当地人,地形民情都很熟悉。经过反复研究,认为龙王山上的龙王庙比较合适,又不为敌人注意。因为庙里的老和尚在土地革命中被划为地主,现在又有个小和尚在民团里当兵。一天晚上,李世焱他们摸上龙王山,找老和尚说明来意,当时老和尚很害怕,经过一番细致的说服教育,才答应让他们进山。李世焱他们采取昼去夜来的办法对和尚观察了几天,觉得他比较可靠,才决定以龙王庙为立足点。
隐蔽下来后,李世焱常同老和尚谈心。和尚向他们反映了许多情况,告诉他们那些村庄的地主和反动分子回来了,反攻倒算很厉害;那些地主、反动分子在民团据点里夜宿,哪些到河口镇敌正规军那里夜宿;民团和联庄会常到哪些地方搜山、设卡,哪些道路不能走,等等。老和尚对党的政策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后,与李世焱他们的关系更融洽,并帮他们出谋献策。他说,要开展地方工作,先要打联庄会。如不把联庄会的反动气焰压下去,你们想活动开来很困难。便衣队长徐海珊主持开会讨论,大家一致认为老和尚反映的情况和提出的意见是对的,便采纳了和尚的建议,开始镇压联庄会。
三个人打联庄会是件困难事,但终于想出了办法。他们化装成联庄会的人,带上一面锣,到最反动的联庄会的村子里去暴露一下,联庄会一发现,首先敲锣,接着鸣枪放土炮,打呵呼,叫嚷抓共产党。这个村锣声一响,其他村照样敲起锣来。李世焱他们趁机也敲锣,混进联庄会的人群中去。夜晚谁也看不清谁。他们掏出枪来,见联庄会的反动家伙就打。第一个村庄的联庄会被打死打伤20多人,马上混进第二村庄的联庄会,又打死打伤一些反动分子。经过这样几次反复镇压,群众明白是共产党回来了,都不愿参加联庄会。有些村的联庄会便自动解散了。未解散的联庄会,那些反动头目都不敢在村里蹲,一个个跑到河口镇去了一些被强迫迁移的群众逐步回到原来居住的地方。群众敢于和便衣队接近了,并想方设法为他们送粮食和情报。
联庄会虽被镇压下去了,但反动民团还很猖狂。他们白天搜山,夜晚设卡,便衣队经常遭伏击。一天夜晚,便衣队去散发鄂东北道委编印的《鄂东北通讯》和《告东北军书》。特委要求他们散发到敌人中间去。河口镇驻有东北军一个团。李世焱他们一直摸到离河口镇不足半里地的北岗。这里驻有东北军一个连。徐海珊在后面掩护,李世焱和钱运华避开敌人的活动哨,迂回到敌人的工事外围,将宣传品散发到工事里面去了。任务完成后,便衣队在返回龙王山途中又遭民团伏击。他们回到老君山向特委汇报了活动情况。特委对便衣队的工作感到很满意,并采纳李世焱他们的建议,集中特委的武装打掉了西张家、大畈两村的民团,其他民团也不敢搜山设卡,都龟缩在据点里。于是便衣队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人数也越来越多,在敌人的白旗下面建立了秘密的群众工作和党的组织,使二程区的革命斗争又恢复起来了。
李世焱参与组建的二程区便衣队及其成功的活动经验,在鄂豫皖根据地是个首创,得到了鄂豫皖省委的肯定和鄂东北道委书记郑位三的表扬,并把他们的经验加以推广。从此,便衣队这一新的武装斗争形式象烂漫的山花开遍了大别山区。
前撤退在冲锋在后
1934年11月,鄂豫皖省委根据党中央的指示率红二十五军长征。鄂东北道委抽调各县武装和便衣队组建了鄂东北独立团。李世焱调独立团手枪队工作。1935年2月,鄂东北独立团与皖西北的地方武装一起编入重建的红二十八军,下辖八十二师和手枪团。李世焱调任八十二师二四四团二营六连连长,在皖西打游击。这时,蒋介石以17万余兵力对鄂豫皖苏区进行大规模“清剿”。敌人将苏区划成几个“清剿区”,遍修碉堡,封锁交通要道,采取分进合击,前堵后追的战术,妄图将共产党和红军一举消灭。红军指战员无昼夜的行军打仗。李世焱的脚磨掉一层皮,仍咬紧牙关带领全连战士日行百里以上。有时整天不能弄饭吃,就用溪水拌干粮充饥或采野果填肚子。即使宿营休息,不是睡在山林里,便是偎在沟壑中,李世焱还不能马上躺下去休息。他要看地形、派警戒、检查伤病员情况,有时还要带人作社会调查,做群众工作。由于他的工作细致认真,在那样艰苦困难的环境中,全连士气旺盛,大家都充满胜利信心。
10月下旬,二营掩护高敬亭由罗田到英山,一路上敌人紧追不舍。为了打击敌人,部队翻过
刚进白石尖山,与一股搜山的敌人遭遇。高敬亭的担架在警卫班的护卫下,正行进在一条山岭下的洼地内,敌人突然从山岭上冲下来,警卫班长徐满友忙喊李世焱:“六连长,快上来,老洪(高敬亭的化名)危险!”李世焱抬头一看,敌人离军政委只三四十米远。他拿上几颗手榴弹不顾一切地冲向敌人。手榴弹打响后,警卫班和六连的战士一齐冲入敌阵,很快将这股敌人打退,高敬亭也脱离了险境。部队转移到安全地方宿营。晚饭后,高敬亭派人叫李世焱去。他不知道在这次战斗中犯了什么错误,提心吊胆地来到高的住处。高敬亭从座位上站起来,拍着李世焱的肩膀说:“你今天打得很好,救了我的命,否则,我将被敌人打死或被俘。”听完这几句话,李世焱才消除紧张心理,说:“保护军政委是我们的责任。”李世焱曾多次在紧急关头奋不顾身的抢救过干部战士。他在战斗中表现出来的机智、勇敢和责任心,给高敬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936年2月,国民党调整兵力部署,加紧对鄂豫皖地区“清剿”,妄想在最短期内彻底肃清共产党和红军。为粉碎敌人的“清剿”计划,高敬亭在太湖县柴家山召开会议,决定红二十八军“化整为零”,跳出敌人包围圈,到平原地区开展游击战争。二营建制被撤销,所辖3个连编入手枪团第二分队,同第一分队一道,到黄冈地区活动。3月上旬,高敬亭率手枪团第三分队到鄂东北和皖西北检查工作,在地方党组织中搞内部“肃反”,错误杀害了一些干部。4月间,手枪团一、二、三分队在麻城县龟山附近会合,高敬亭又在军队搞内部“肃反”,班以上干部陆续被抓起来审查。一天,部队开拨不久,从右侧方向发现了敌情。前面是座小山头。军政委带着警卫班快要走到山头下面。敌人发现了红军就抢占山头。情况十分紧急。李世焱不等军政委下令,自觉带二分队的第四班冲上山顶,与敌人拚手榴弹。经过反复冲杀,在后续部队的支援下,四班占领了山头阵地,用火力掩护高敬亭退出危险地带。李世焱带着四班边打边撤,沿着一道山沟转移出去。当四班归队时,高敬亭对李世焱说:“今天你打得不错。不是你抢先占领山头,我很难走脱,谢谢你又救我一命。”
一天巧取十座堡
部队打完仗继续“肃反”。高敬亭不因李世焱作战勇敢又救过自己的命而放弃对他的怀疑。他派人将李世焱找去,说:“鄂东有人说你是‘第三党,,你救过我的命,只要你将问题向我讲出来,我不会杀你。”一个革命战士,最大的委屈莫过于党组织对他不信任。李世焱哭了,说:“军政委,我不是‘第三党’,也不知道什么是‘第三党’,叫我怎么交待呢?我把枪交给你吧!”高敬亭说:“不要哭了。我说过,你救过我的命,不会杀你。但要把问题讲清楚。”当时凡是被怀疑有问题的人都关起来了,李世焱没有被关,依然回到了二分队,但党籍停了一年多,才恢复。
一天,部队与敌人遭遇。二分队队长、指导员被关在军部审查,无人领导。战斗就要打响。二分队的通讯员、号兵向军政委请示怎么办?高敬亭不得不给二分队调配队长。他想来想去,认为只有李世焱合适。他派人去找李世焱来谈话。高敬亭对李世焱说:“派你当二分队队长,快去集合部队投入战斗。”李世焱很觉为难,说:“军政委,前几天说我是‘第三党’,现在叫我当队长,我这队长怎么当呢?”高敬亭不作声,示意二分队的号兵、通讯员将李世焱拉走。就这样,李世焱带着‘第三党’的嫌疑当了手枪团二分队队长。他深知军政委的脾气:今天派你当队长,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将你抓起来,欲擒故纵已有先例。因此,李世焱背上了沉重的思想包袱,产生了战死沙场洗清冤屈的念头。在带领二分队出战时,他不顾一切地冲在前面,枪弹在他的身边左右飞响,却没有打中他。由于李世焱带二分队战士打得勇猛,同其他兄弟部队一起很快将敌人击退。高敬亭又一次称赞了他。但高敬亭怎能理解一个对党对革命忠心耿耿却遭不白之冤的干部此时的心情呢?
1936年10月,高敬亭调李世焱到手枪团第三分队当队长,对其嫌疑问题仍搁着不谈。李世焱又背着思想包袱到新的战斗单位。不过他看出凡是被军政委怀疑过但未深究的人都没事。他也就将思想包袱慢慢放下去了。11月下旬,高敬亭率手枪团出击国民党商城南部地区的民团,捣毁了四道河一带的围寨。战后,
高敬亭决定将三分队留下,与商南县委便衣队一道恢复地方工作。为了继续打破敌人的碉堡封锁线,李世焱和县委书记张泽礼等一起研究,决定采用化装战术,首先袭击熊家河一带的碉堡。
化装战术取得一系列胜利,极大的鼓舞了士气。三分队和商南县便衣队继续扩大战绩。他们向武庙集一带前进,沿途捣毁了王家新屋,汪家老楼、洞沟等移民并村的围寨。28日清晨,三分队和便衣队化装成十一路军开进万店寨,将寨主、民团头子、国民党保长,还有共产党的叛徒等全部抓获。接着,又将万店寨西面的马家楼寨叫开,将寨内敌人生擒。待这两个寨内的群众撤出后,便衣队将围寨烧掉了。离此地不远的韩婆岭碉堡内的民团,见此情况都吓跑了。便衣队又将这个碉堡捣毁。敌人并不是傻瓜。黄小寨的民团望着前来叫开寨门的不象十一路军的队伍,便开枪射击。化装战术已无效了,三分队和便衣队便发起攻击将寨子攻破。一连两日的化装袭击,三分队和便衣队又扫除了武庙集以南的碉堡和围寨,使这一带的地方工作开始恢复起来。不久,三分队奉命离开商南,转至六安境内活动。李世焱继续运用化装战术,在六安徐集歼敌一个连。1937年4月,三分队与特务营一起向西游击,进至圻春、黄冈、麻城一带活动。两支部队在黄冈县望兵寨歼敌一个营,在圻春县洪武垴打垮了国民党湖北省保安七团一个营。6月上旬,三分队和特务营进到红安县瓜儿山待命,不意遭敌重兵包围,两支部队都有较大的伤亡。这些大大小小的战斗,锻炼和提高了李世焱的军事指挥能力。
在历史转折关头
8月初,李世焱奉命带领三分队去商南、黄冈等县收集便衣队,然后带到七里坪整训改编。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由于国民党军队加紧“清剿”,商南县委及其便衣队与红二十八军失去联系已达半年之久。此去不仅难以找到便衣队,即使找到了弄不好会引起对方怀疑。为此,高敬亭特地增派两名曾在商南县委工作过的干部石裕田、雷文学随李世焱一同前往。李世焱带领三分队,在商南县委活动的金刚台和大小伏山一带的深山老林中找了半个月,未见着踪影,到第21天才找到几个便衣队员。经他们通报以后,才允许李世焱带几个人去与县委书记张泽礼见面。久别重逢,大家分外高兴。张泽礼问李世焱:“敌人一路上严密封锁,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李世焱说:“现在国共合作了,我们有卫立煌的通行证,路上可以畅通无阻。”说完将通行证交给张泽礼看。张泽礼外号张三铁匠,对革命忠心耿耿,对敌人刻骨仇恨。他拿过通行证一看,脸色骤变,怒视着“卫立煌”三个字,厉声问道:“你们究竟是谁派来的?”他的话音刚落,便衣队“刷”地一下子散开,“哗啦啦”拉开枪栓推上子弹,将李世焱他们包围起来。随同前去的三分队战士也作出对抗的姿态。霎时间,平静的山林变得异常紧张,如若处理不当,局面就要爆炸。李世焱对三分队的战士命令道:“你们站在原地不要动,便衣队不会打我们的。主要是我们没把道理讲清楚。一旦把道理讲清了,他们会理解的,误会也就消除了。”李世焱一边说着,一边将高敬亭的亲笔信送到张泽礼面前,说:“这是军政委给你的信。”张泽礼接过信,挥了挥手:“队伍原地不动,干部随我来。”他领着几个干部走到不远的的一棵大树下坐起来。只见张泽礼一会儿蹦起来,一会儿蹲下去,显得十分不安。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在辨别信的真伪。他叫秘书徐其昌拿出以前高敬亭给他的信加以对照,发现印章一个鲜红,一个暗淡,以为这信是伪造的,气得一蹦一蹲的。后经秘书提醒,才知信件存久了,印章的颜色就变暗淡了。最后核对两封信的笔迹,完全一样,张泽礼这才平静下来。
但是,张泽礼的疑虑并未消除。他回到原地问李世焱:“国共合作到底是怎么回事?”李世焱把谈判经过、高敬亭给各县委和便衣队的指示详细说了一遍,最后说:’在这历史转折关头,我们共产党员一定要适应新的形势,要服从党的决定,你们一定要下山,到七里坪去集中。”张泽礼仍不表态。三分队的同志说:“张书记,你若还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把枪交给你们,把我们当犯人押着也可以。由你们自已选择路线到七里坪去。到了那里一切都会清楚的。”张泽礼还是不表态。这时曾与张共过事的两位干部说话了:“你们去不去是你们的事,军政委给你的信请打个收条,我们回去好向军政委交待。”张泽礼听后,用征求意见的目光环扫了一下他周围的干部。有位指导员走近张泽礼身边轻声说:“我们还有七八十条枪,出了事还可以打嘛!”这时张泽礼才开口:“好吧,服从上级决定,我马上下通知,集合便衣队。”几天后,张泽礼带领商南便衣队向七里坪开拨。
商南便衣队送走后,李世焱带领三分队又赴黄冈,向县委传达军政委的指示,通知黄冈便衣队到七里坪集中。任务完成后,李世焱带领三分队赶回阔别多年的故乡。在向高敬亭汇报收集便衣队的工作情况时,李世焱说:“这次到商南找张泽礼,差点送了命。”高敬亭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们有危险,但对你来讲也是一种锻炼和考验。我们不仅要有拿枪杆的本事,还要有拿着枪但不能开枪只能讲道理做工作的本事。整个鄂豫皖边区最难收拢的商南便衣队,你去收集起来了,任务完成得不错呀!张泽礼是个好同志。他在离开金刚台的时候仍不放心,留下一支精干的便衣队以防万一。现在他的思想明白了,自己派人去将那支便衣队收起来了,全部集中到了七里坪。”李世焱听军政委这么一说,才知张泽礼跟他打了埋伏。他马上意识到,在革命队伍内部作思想政治工作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特别是关键时刻。10月间,红二十八军开始整训。、李世焱调任干部训练大队副大队长,为部队改编东进抗日作准备。
奔赴抗日前线
1938年2月,根据党中央的指示,红二十八军和各地游击队、便衣队统一改编为新四军第四支队,高敬亭任支队司令,下辖第七、八、九团和手枪团。李世焱调支队司令部任教育参谋,半月后到九团一营任政治委员、党总支书记。
英雄的人民子弟兵。会后,高敬亭率四支队东进,4月初抵达安徽的舒城西港冲。
5月中旬,日军侵占合肥,国民党军队纷纷后撤。在皖中战局处于危急之际,四支队在舒城、桐城、怀宁、庐江、巢县、含山、合肥一线展开,深入发动群众,组织抗日武装,抗击日军进攻。6月上旬,日军由合肥向皖西进犯。为了钳制西进之敌,高敬亭命四支队撤至安(庆)合(肥)公路和六(安)合(肥)公路两侧抗击敌人。在此期间,支队部决定撤销九团建制,成立特务营,直属支队部领导。李世焱调特务营任政治委员兼营军政委员会书记。在支队部的统一部署和指挥下,特务营在舒城与桐城之间出击敌人。
特务营第一次出战日军是
10月初,在支队参谋长林维先的领导下,李世焱带领特务营开赴怀宁、潜山县发动群众,组建抗日武装,剿匪安民,帮助两县打开了抗战局面。尔后,支队司令部命令特务营东进无为县牛埠、土桥地区,担负维护通往皖南新四军军部的交通线和接运军需物资等任务。此时,国民党无为、庐江两县县长,拒不执行国民党安徽省政府与新四军联合抗日的指令,国民党安徽省政府请求四支队出兵予以讨伐。支队司令部决定由七团、手枪团和特务营担此任务。其战斗部署是先打无为,后取庐江。
12月下旬,特务营奉命西返怀宁作战。在1939年头两个月内,李世焱率特务营在怀宁境内与日、伪军作战5次,共歼敌.300余人。缴获各种枪械近200支。其中月山和野塘的围歼战打得十分漂亮,歼伪军马学礼部200余人,缴轻重机枪2挺,步枪126支,手提机枪3架,冲锋机枪1架,左轮手枪2支,创造了我一个营歼敌近一个营的好战绩;受到支队司令部的表扬。为了深入皖东前线,打击敌人发动群众奉命挺进淮南铁路以东地区作战。3月间,特务营随支队部机关进抵淮南路东侧的定远县吴家圩。到达新区后,李世焱抓紧时间作干部战士的思想政治工作,与其他营领导一起,总结了一年来与日伪作战的经验教训,使部队离开老区后很快适应了新的环境。不久,特务营奉命挺进津浦路南段的滁县活动,采用突袭、夜袭、设伏等战术,给驻守担子街火车站、滁县城郊的敌人和行驶在滁(县)全(椒)公路线上的敌运输车队以沉重打击,缴获甚多。
不久,四支队发生了两起事件:4月中旬,七团团长杨克志、政委曹玉福因贪污畏罪叛逃;5月下旬,以所谓不听调遣为由,新四军军部将支队司令高敬亭错误处决。这两件事给四支队的广大干部、战士造成极大的思想混乱。部队中议论纷纷,气氛十分紧张。副营长吴万银找到李世焱说:“营政委,军部派人来了,他们不用老干部了,我们将部队的伙食钱分掉走吧!”李世焱镇定地回答说:“不要听信谣言,不要害怕,决不能逃跑!”为了稳定部队,李世焱又找各连干部谈话,要求各连干部听从统一指挥,不论何人来调队伍,没有他的签名盖章,都不要执行。李世焱还特地将部队这一情况报告给支队政治部主任戴季英,请他注意掌握队伍。在这个关键时刻,李世焱以坚定的立场,细致的工作,稳住了军心,保持了部队的完整和统一。
6月底7月初,新四军江北指挥部对各部队进行整编。四支队和一些地方武装统一分编为第四、第五两个支队,徐海东兼四支队司令,戴季英任四支队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下辖七、九、十四团和特务营。李世焱调任十四团政治委员、团军政委员会书记,梁从学任团长。他以饱满的热情同团长一道,为搞好新编十四团的军政工作而忘我的工作着。7月中旬,江北指挥部政治部提出在四支队中肃清高敬亭的“余毒”,并派工作组进驻四支队各团,搞得人人自危。高敬亭领导下的原红二十八军干部大都受到牵连,李世焱也在其中。工作组视李世焱为高的“余毒”,虽未撤销职务,但形同虚设,有职无权。所谓肃高“余毒”,无端的使李世焱背上黑锅。为了顾全大局,他不计个人得失,忍辱负重,同往常一样积极工作和指挥战斗。
在胡服同志的教导下
12月初,中共中央代表、中原局书记刘少奇(化名胡服)肩负着“发展华中”的重任来到皖东,直接领导创建皖东抗日根据地的斗争。胡服一到新四军江北指挥部驻地定远县大桥镇,立即召开各种会议,找干部谈话,传达党中央和毛主席的指示。他那深入实际、联系群众和平易近人的作风,深受群众欢迎。许多干部都主动前去反映情况,请示工作。李世焱很想去见胡服,聆听他的教诲。但他从未见过中央领导同志,正在这时,支队参谋长兼十四团团长谭希林约李世焱去见胡服。李世焱喜出望外。
他们来到胡服的住处。一间简陋的房子里,摆着一张旧桌和几把旧椅,胡服正伏案工作。他们走进去,胡服起身接待。谭希林与胡服早已相识,就把李世焱介绍给他。胡服热情地同李世焱握手,并同他交谈起来。在亲切的交谈中,谭希林和李世焱向胡服汇报了部队情况,反映了当前存在的一些问题,如部队给养困难、国民党顽固派不断制造事端等,请胡服指示怎么办?
胡服首先谈了创建敌后抗日根据地问题。他说:“淮南路东和津浦路西的广大农村没有敌人,我们应该尽快成立抗日民主政府,建立根据地。自己有了政府,就可以制定财政、贸易、征粮征税的法规,就可以开辟财源,解决财政经济困难。因此,你们的部队行动到哪里,就要在那里建立抗日民主政府,县、区、乡都要建立,干部由我们自己派,还要派好干部去。这样,我们就有了‘家’,有了立足点。敌人进攻我们,部队打胜仗就有了保证。”接着,谈到当前的形势,他说:“自汪精卫投降后,日本人对国民党采取诱降政策。国民党在日本人的诱降下,消极抗战,积极反共,到处制摩擦,向八路军、新四军进攻。所以定远城内的国民党顽固派也不断制造事端。”谭希林、李世焱插话说:“我们正要向你请示打定远城的问题。。胡服说:“对国民党顽固派的反共投降阴谋,我们要在群众中予以充分揭露。我们的口号是:坚持抗战,反对投降;坚持团结,反对分裂;坚持进步,反对倒退。如果顽固派向我们进攻,我们要实行自卫,坚决反击,绝不退让。至于什么时候反击,你们听候命令。”最后,胡服谈了统一战线问题,强调在统战工作中要坚持独立自主的方针。
亲切而又深刻的谈话,持续了一个上午。胡服那深邃的思想,精辟的论断,给人以极大的启迪和鼓舞。李世焱听后觉得茅塞顿开,头脑充实,心明眼亮对今后的工作充满了必胜的信心和力量。
1940年春,在第一次反共高潮中,蒋介石密令安徽省主席兼二十一集团军总司令李品仙部进攻新四军第四、五支队,妄图将他们逐出皖东。3月初,李世焱和谭希林率十四团在凤阳县红心铺一带创建根据地,忽然接到江北指挥部紧急电报称:国民党皖北行署主任兼十二游击纵队司令颜仁毅率3000余人从定远城南下,向江北指挥部驻地大桥镇逼近;同时国民党第五行署专员兼第十游击纵队李本一部3000余人由古河北上,企图配合颜仁毅夹击新四军江北指挥部机关。江北指挥部命十四团迅速南下,增援大桥作战。李世焱和谭希林接到电报后迅速奔赴指挥部接受任务,部队由副团长张翼翔带到离大桥镇不远的安子集作战前准备。
李世焱来到指挥部,只见中原局、江北指挥部和四支队的领导人胡服、张云逸、戴季英等正在部署战斗,决定由四支队的十四团打定远城,七团在大桥镇南面的界牌集进行阻击,九团负责保卫大桥。部署完毕,胡服对李世焱和谭希林说:“去年冬天你们不是提出过要打定远城吗?现在颜顽向我们进攻了!自卫反击的时候到了,决定由你们十四团打定远城。你们看怎么样?”李、谭一齐回答:“保证完成战斗任务!”胡服接着说:“你们一打定远,颜仁毅必然回师北返,援救定远城。这样,就可以在运动中歼灭他,将顽军的进攻彻底粉碎。”最后,胡服要求这次战斗务必做到攻必克,战必胜。
接受任务后,李世焱和谭希林立即率十四团从安子集出发,向定远城前进。
战后十四团留驻定远城,为建立各级抗日民主政权作准备。几天以后,胡服与有关领导研究决定,成立定远县抗日民主政府,派魏欠伯担任县长。李世焱特别为新任县长做了一套兰士林布衣服,让他穿着整齐的新衣与各界人士见面,共商抗战大计,受到各界人士的热烈欢迎。从这件小事可以看出,李世焱对胡服关于创建敌后抗日根据地的指示领悟得多么深刻,工作做得多么细致。
学习工作战斗在淮南
六月中旬,南京、扬州等地日伪军17000多人,在飞机大炮的配合下,分7路对皖东津浦路东根据地进行大“扫荡”。江北指挥部命四支队七团、十四团和五支队八团及各县地方武装,投入反“扫荡”战斗。七月初,七团政委徐世奎作战牺牲,支队部调李世焱接任七团政治委员、团军政委员会书记。他即赴七团和团长秦贤安一道继续指挥战斗。经各参战部队12天奋力作战终于粉碎了敌人的7路大“扫荡”。战斗胜利结束后,李世焱于10月调江北指挥部营团级干部教导大队(简称上干队)学习。
1941年1月皖南事变发生后,党中央决定重建新四军军部,将全军扩编为7个师,江北指挥部改为第二师,下辖三个旅。部队整编完毕,二师提出全面提高部队的军政索质、建设正规化军队的要求,进一步培训各级军政干部。3月间,李世焱从上干队结业后又被调到华中局党校学习。这是一次正规化的学习,为期一年。他如饥似渴地学完了马列主义、社会科学、哲学、中国革命问题、战略与策略、党的建设和中共中央《关于增强党性的决定》等课程。党校倡导理论联系实际,使李世焱那丰富的工作战斗经验得到升华,思想、政治、理论、军事水平,都有很大提高。1942年1月,李世焱在党校毕业后,调二师四旅政治部任主任、
旅军政委员会委员、旅党务委员会书记。
由于日伪军的不断“扫荡”、蚕食和顽军的加紧进攻,抗日根据地日益缩小,财政经济发生严重困难。为了度过难关,党中央于1941年底和1942年先后发出了“精兵简政”、开展整风和大生产运动的指示。1942年2月,二师根据党中央和华中局的指示,决定将3个主力旅9个团缩编为2个旅6个团。16日,师参谋长周骏鸣来四旅传达师部命令,要求四旅动员全旅弱病残人员复员退伍回家,撤销十二团的建制,将该团所辖一、二营分别并入十团、十一团、三营编入六旅。旅长梁从学,政委张劲夫接受任务后,确定由政治部负责精简工作。李世焱按照旅党委的部署,带领政治部工作人员,反复宣传“精兵简政”的意义,做过细的思想工作,顺利完成了精简任务。
接着,四旅又根据党中央指示和二师的要求,在津浦路西的皇甫山开展轰轰烈烈的开荒生产运动。旅部下达的生产任务是:每人1担稻谷、3棵树、5棵瓜、100棵菜,此外还开设养猪场、粉丝坊、榨油坊等。李世焱同政治部的同志一道在部队中进行深入宣传,提出了“土中生白玉,地里出黄金!”“党政军民齐动手,努力生产战胜困难!”等鼓动人心的口号,为大生产运动加油鼓劲。秋收后,四旅的农副业生产均取得了很大成绩,师领导给予了很高评价。罗炳辉师长在华中局召开的会议上说:“我师四旅在路西苦战有伟大成绩,生产方面可称二师模范。”四旅在“精兵简政”和开荒生产方面所取得的成绩,都有李世焱的一份贡献。就在这年3月,李世焱与相爱的四旅女干部李晴(原名张世英)结为伴侣。两人感情深厚,安危与共。
1943年9月,四旅兼淮南津浦路东军分区。两个机构,一套领导班子。李世焱是四旅政治部主任兼路东分区政治部主任。这时,淮南抗日根据地度过了困难阶段,转入再发展时期。路东军分区向敌人展开了有计划的攻势作战,扩大根据地,缩小敌占区。李世焱领导政治部把军队和地方的政治工作做得及时有力,促进了根据地的巩固与发展。
1944年3月,路东军分区在天长县张公铺乡,以小李庄为中心,集中全区500名军队和地方干部,分两期进行整风学习。每期参加学习的人编成3个整风队,由李世焱负责领导,在整风运动中,当时上级布置的方法有些左,在清查政治问题时出现了偏差,被清查的对象越来越多,受打击和受牵连的面也越来越大。运动处于紧张的状态,经向上级反映。恰好这时区党委下达指示:对被搞错的干部要平反,并公开道歉。李世焱因为他有过受委屈的经历,他积极认真地和林道生等同志作好平反工作,对被清查的干部一一进行甄别,大胆地否定了一些不实之词,取消了错误结论,并在大会上公开检讨道歉。至此津浦路东军分区的整风运动按照新的精神圆满地结束。使干部普遍受到了教育,使整风运动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6月,二师令四旅免兼路东分区,全部赴路西作战,李世焱奉命留下。随后重组路东军分区,李世焱任分区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分区党务委员会书记,参加路东地委为委员。11月,李世焱与分区司令员罗占云共同指挥来六支队在季香店设伏,全歼从六合县出发去南京参加大汉奸汪精卫追悼会的班以上伪军骨干120余人,缴获轻机枪1挺、掷弹筒3具、步枪100多支。
自卫战中抗强敌
1945年8月9、10日,毛泽东、朱德发表声明和命令,令各解放区的人民军队迅速前进,收缴敌伪武器,接受日军投降。路东军分区所属部队在二师兼淮南军区统一部署下,在区辖范围内向各个日伪据点展开了大反攻,相继收复了来安、盱眙、嘉山、天长、六合等城镇。14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蒋介石为抢夺抗战胜利果实,指令日军拒绝向人民军队缴械投降,并将大批伪军改编成国民党正规军负隅顽抗。为适应继反攻作战的需要,二师决定成立淮南独立旅,罗占云任旅长,李世焱任政治委员、军政委员会书记,并被增补为淮南区党委委员。独立旅成立后,在罗占云、李世焱率领下,积极进行反攻作战,不断打击拒降的日伪军,收复了边沿区不少城镇。反攻作战结束后,独立旅又担负起保卫路东根据地的任务。
1946年6月,蒋介石不顾全国人民的反对,悍然发动新的内战。国民党军队在进攻中原解放区的同时,以27万多人的兵力,采取“由南向北、由西向东、逐步压缩”的方针,进攻华中解放区。路东根据地首当其冲。敌人在其边沿地区集结了5个师和1个旅计10万多人的兵力,妄图将路东的人民军队一举消灭。
为了保卫路东,原二师五旅奉命由山东南下。根据华中军区的命令,由五旅、六旅、独立旅组成新二师并兼淮南军区,以抗击敌人对路东的进攻。军区作出的战斗部署是:五旅在天长县以南布阵,抗击扬州、六合方向来犯之敌,六旅在盱眙南面设防,抗击由嘉山方向来犯之敌,独立旅担负正面作战。李世焱和罗占云又将独立旅所辖三个团作出周密安排:五团在马集以南六合县城以北的煤山、马鞍山、练山、骡子山一带构筑阵地,四团在东旺庙西北的高庄、滚庄一带构筑阵地,三团在来安城以北选择有利地势构筑阵地,共同抗击由来安、六合方向来犯之敌。
7月16、日,敌新五军四十五师和七十四师五十八旅由六合、新五军九十六师由来安大举北犯。敌四十五师以猛烈炮火首先攻占了独立旅五团的煤山、马鞍山、练山阵地。入夜,李世焱和旅长令五团乘敌人立足未稳进行夜袭。给敌人以重大杀伤后,天明前退守骡子山阵地。18日,敌四十五师在飞机大炮掩护下,分数路强攻骡子山。五团指战员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李世焱和旅长决定五团撤出骡子山阵地。敌人的几架飞机轮番向五团战士俯冲扫射,阻拦五团撤退。五团战士用机枪击落敌机一架,其他敌机见状仓惶逃窜,五团便退至于家洼以东与四团靠拢。敌四十五师在攻占骡子山阵地后,在七十四师五十八旅配合下占领了马集。20日下午,敌四十五师向四团阵地高庄、滚庄发起攻击。李世焱和旅长令四团和五团投入战斗。经8小时激战,将敌一三五团三营全部消灭,敌营长被击毙,俘敌400余人。与此同时,五旅在东旺庙歼敌七十四师五十八旅一部。
26日,独立旅四团配合五旅在天长县张公铺与敌七十四师五十八旅激战,分别歼敌一个连和一个营,六旅十八团配合独立旅、五旅在汉涧歼敌1个连。这一系列战斗,共歼敌4个营3个连计3000余人,有力打击了敌人在淮南地区首开内战的狂妄气焰;但未能阻止敌人的进攻,并先后失去了来安、六合以北的大部分地区。这时,淮南党政军领导机关和3个旅的部队,被敌人压至三河南岸一线,背水作战。在敌众我寡又无增援部队的情况下,五旅、六旅奉命掩护淮南党政军机关渡过三河,转至淮(安)宝(应)地区。独立旅随即遭到10倍于己的敌人围攻,与上级又中断了联系,行动非常困难。为保存部队,李世焱和罗占云作出决断,迅速撤至三河以北。29日,由四团掩护,旅部率五团从观音寺渡河,三团和一部分地方干部从黎城渡河,四团完成任务后也渡过三河。31日,全旅和一部分地方干部在淮宝县吕良桥集结。至此,部队从淮南解放区全部撒出。
在这次保卫淮南路东解放区的作战中,新二师打了一些胜仗,独立旅从敌人手中夺得的美式武器装备了四团、五团和三团一部分。
虽然我们夺得敌人一些新式武器装备了自己,但也失掉了一些地区。当然胜败乃兵家常事。在军部贯彻执行党中央运动防御的战略方针指导下,令我们主动撤出淮南根据地。
孤军深人恢复津浦路东
1946年10月上旬,李世焱调华中野战军第十纵队三十旅任政治委员、军政委员会书记。李世焱到职十多天,即奉命率三十旅参战。
12月初,华中野战军撤出苏中,三十旅负责掩护。李世焱率部队从苏中高邮出发,且战且走,连续七天,部队伤亡很大。损失近两营兵力。李世焱咬紧牙关,和三十旅的其它领导一起身先士卒,号召全旅指战员发扬顽强战斗作风,终于胜利完成了掩护任务。1946年12月底,李世焱接到命令,要他立即带领部
队到敌后坚持游击战争。
1947年1 月中旬,李世焱率三十旅进入苏北射阳地区。根据上级决定,三十旅隶属华中野战军第十纵队兼苏北军区领导。苏北军区将三十旅调到十一军分区活动,李世焱任十一地委书记,兼三十旅政委、十一军分区政委。这时,蒋介石正调兵遣将向山东实施重点进攻,江苏、安徽、河南境内的敌正规军开赴鲁南,苏北地方反动武装退守城镇,有利于开展敌后斗争。李世焱和地委、军分区其他领导一起,抓紧时机,整顿部队,补充兵源,建立地方革命武装,打击国民党的保安队和土顽;同时大力开展地方工作,发动群众搞好生产和支援解放军作战。经全分区军民共同努力,敌后根据地得到了巩固和发展。9月,李世焱调十二纵队三十四旅任政治委员。
10月中旬,纵队领导电示:由李世焱带一个团前来接受新的任务。李世焱和旅长廖成美研究,确定所属一OO团随李世焱前往。出发前,旅部为一OO团作好了兵员和物资补充,做好了部队的思想动员工作。11月上旬,李世焱率一OO团从阜宁以东进至纵队司令部驻地板湖镇接受任务。十二纵队司令员陈庆先对李世焱说:“根据毛主席指示,我军已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刘伯承、邓小平率领的野战军已进入大别山区。为配合刘邓大军作战,纵队决定由你带一个团南下淮南津浦路东打游击。你带去的部队虽不多,但对蒋介石的老巢南京将是个很大的威胁,能够有效的牵制敌人,配合刘邓大军作战。这是一项事关全局的重大战斗任务,是毛主席战略部署的组成部分,务必要完成好。我们已准备好一批干部给你带去。你们前进一步,就把政权建立起来,把群众组织和武装起来,争取尽快恢复津浦路东根据地。”陈庆先讲完代表纵队党委宣布成立前敌委员会,由李世焱任书记。领导淮南路东地区的斗争。任务布置完毕,陈庆先问李世焱有什么意见,李世焱说:“我早就想打回路东去,这次算是如愿以偿了,保证完成任务。”接着纵队其他领导和李世焱一起研究了南下行动计划:先拿下金沟以东地区作为前进的基地,然后有计划地向西向南发展。
11月中旬,李世焱率一OO团由板湖镇南下,渡过运河到达淮宝县委所在地仁和集,与在淮宝地区坚持斗争的由李世农、魏然带领的一个营会合,并召开了首次前委会议,传达纵队领导的指示,拟订进入路东的作战方案。根据国民党地方武装在路东的宝应、高邮、盱眙、天长等县的驻守情况,决定先打银集,以便拿下金沟以东地区。
1948年元旦后,李世焱在马坝主持召开了前委会议,确定下一步的行动是继续向南深入,建立地方政权。会后,杨的部队回原地活动,李世焱率一OO团南下天长县。1月上旬,一OO团正作攻打铜城镇的准备,敌人即从扬州、六合出动一个旅的兵力赶到天长,并继续北进;驻盱眙、明光的敌青年军也同时南下,妄图分进合击消灭一OO团。形势急转直下。李世焱即率一OO团跳出敌人的合围圈,插入敌人兵力空虚的天长以南、六合以北地区活动,拔掉了一批土顽的据点。1月下旬,由于我军在山东战场发起新的攻势,路东国民党正规军被调走。李世焱带一OO团进驻天长县张公铺,部队经过短暂休整,继续执行原来的行动计划;一方面在张公铺、汉涧一带开展地方工作,发动群众成立各级政权;一方面为夺取铜城镇先拿下龙岗作战斗准备。春节前夕(2月初),在李世焱指挥下,淮南支队负责围攻龙岗之敌,一OO团除以炮火助攻外,主要担负打敌援军。入夜,部队进入战斗,第二天下午即克龙岗,全歼敌保安大队的两个中队和一部分土顽武装,共200余人,切断了天长与铜城镇之间的联系,使铜城敌人孤立起来了。战后,大家带着胜利的喜悦欢度了1948年春节,纵队司令员陈庆先致电慰问全体指战员,并表示春节过后将亲率三十四旅南下,进一步打开路东的局面。
2月29日,陈庆先率三十四旅一O一、一O二团渡过运河,即电李世焱带一OO团和淮南支队先行包围铜城镇。30日,三十四旅赶到,陈司令员命旅长廖成美带一O一、一O二团在铜城以南打援。
3月下旬,敌人纠集13个团的兵力向路东进攻。为了牵制和调动敌人,纵队司令员命李世焱、廖成美带一O一、一O二团越过津浦路作战。敌人果以7个团的兵力跟踪追击。李世焱他们牵住这股敌人的鼻子在路西滁县、定远之间打转转,用避实击虚的战术,给追击的敌人和地方反动武装以打击。调动和牵制敌人的任务完成后,李世焱和廖成美率三十四旅两个团进入凤阳山区,4月间奉命转到淮北活动。至此,李世焱胜利完成了南下恢复路东和配合刘邓大军在大别山作战的重大任务。11月,三十四旅奉命参加淮海战役。李世焱在碾庄圩前沿指挥,遭敌人炮击,耳聋致残。1949年2月,调江淮军区第四军分区任司令员。
一心扑在军队建设上
1949年4月,李世焱调任皖北军区政治部主任、军区党委副书记、中共皖北区党委常委。这时,皖北刚解放,军区面临许多任务,其中最主要的有:收编大量国民党武装需整顿,大别山区土匪、特务活动猖狂要征剿,皖北军区是由江淮、皖西二个军区及豫皖苏的四、六军分区合并而成的,干部来自各地,思想很不统一,要做大量的思想政治工作。而军区的主要领导人又有各自的特殊情况:政委和副政委由皖北区党委书记曾希圣和副书记黄岩兼任,他们主要抓地方工作;司令员梁从学身体有病,长期修养;副司令员兼参谋长孙仲德抓部队的学校工作。作为军区党委副书记的李世焱,责无旁贷,只好把军区工作担当起来。在工作中,一方面他注意争取主要领导人的重视和支持,发挥党委集体领导作用;另一方面他善于依靠各级党组织和广大指战员,团结各方面干部,从而使部队整顿和剿匪任务很快顺利完成。他从团结的愿望出发,通过学习提高认识,整顿思想作风,加强组织纪律性,使机关于部达到了团结和统一。军区上下都以新的工作姿态迎接新中国的诞生。
1950年10月,李世焱升任皖北军区付政治委员,1952年1月,皖北与皖南两军区合并成立安徽军区,李世焱任安徽军区副政委,党委副书记,中共安徽省委常委。在此期间他同军区其他领导一起以主要精力抓清理中内层,审查干部,整编部队,支援抗美援朝。接着又领导了建国初期的整风整党运动。这次整风整党的主要任务是提高干部和党员的思想政治水平,克服胜利产生的骄傲自满、功臣自居的思想和命令主义、官僚主义作风以及腐化堕落、违法乱纪行为,改善党和群众的联系。李世焱以身作则,领导干部党员认真学习中央有关文件,联系实际,总结工作,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使全军区的整风整党运动顺利结束。
在整风中,李世焱通过学习党的七届二中全会精神,认识到三座大山才推翻,新中国刚建立,各业百废待兴:党政军各方面的建设均要适应新形势,新任务。他深悟出夺取政权,只是万里长征才走完第一步,今后的工作是任重道远。他深感自己的理论、文化水平太低,难以适应形势的发展,工作任务繁忙又不能离职学习。于是,他在工作中刻苦学习马列和毛主席著作,学习文化知识,并应用到实际工作中去。尤其是1951年9月《毛泽东选集》第一卷出版,全国掀起学习毛泽东同志著作的热潮后,他对理论学习抓得更紧,用得更好。他那学而不厌、不耻下问的学习精神,受到人们的称道。
1952年到1955年,安徽军区同全军和全国一样,开展了多次政治运动。李世焱参加领导了军区的“三反“五反”、肃反审干和反对高岗饶漱石反党联盟的斗争。他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稳妥掌握党的政策,扩大教育面,缩小打击面,对揭发出有问题的干部在处理时慎之又慎,因而受到错误处理的人极少,没有造成严重后果。 -
在这个期间,李世焱还负责抓正规部队和地方武装建设。他认为军队建设的好坏关键在领导。所以他特别注重抓省军区直属机关和各旅,军分区及团党委班子的建设,经常下去考查各级领导班子状况,发现问题,帮助解决,对存在问题较多的领导班子,适时加以整顿。1955年部队实行军衔制,李世焱还领导了军区部队的军衔、军功勋章评定工作。9月,李世焱被授予少将军衔,同时授予二级八一勋章、二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以表彰他在革命战争中建立的功勋。12月,李世焱任安徽省军区政治委员、党委书记、中共安徽省委常委,直至1965年秋调出。
李世焱在担任省军区主要领导期间,善于根据上级的指示精神和各个不同时期的情况,作出有远见卓识的工作部署。他抓工作,有重点,有一般,雷厉风行,善始善终。一架钢琴被他弹得有声有色。
抓党委自身建设。李世焱把学习列为党委的首要任务,成立中心学习组,固定学习日,有计划地阅读马列和毛主席著作,理论联系实际,学以致用,扎扎实实提高一班人的理论水平。此外,定期召开交心通气会,检查各个委员的学习、思想、工作等方面存在的问题,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达到沟通恩想、弄清是非、团结同志,鼓舞于劲的目的。不论学习会还是交心通气会,李世焱总是带头把自己摆进去,敞开思想,以诚相见。在他的影响下,党委一班人思想好,作风好,团结好,形成了坚强有力的集体领导。
抓关键环节。随着国民经济的恢复及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实行,军队也进行现代化正规化建设。军队建设的关键环节是干部和基层(连队)。在干部队伍建设上,李世焱坚持“五湖四海”和“德才兼备”的原则,对犯错误的干部采取团结教育的办法。在基层(连队)建设上,他狠抓了理论文化学习和军事训练,全面提高指战员的军政素质。在李世焱和党委一班人常抓不懈的督导下,各级理论学习小组、文化学校、补习班、遍布各部队、各单位,形成了理论文化学习热潮。1959年总政治部宣传部在安徽省军区召开了全军理论文化教育经验交流会。会上介绍了安徽省军区抓理论文化学习的作法与经验,受到与会者的一致好评。军事训练以战术训练为主,苦练过硬的作战本领,涌现了许许多多战术技术过得硬的先进集体和个人。
为了更好地了解基层情况,加强连队建设,1959年4月李世焱积极响应中央军委关于将军下连队当兵锻炼一个月的号召,带头下连当兵。他身穿战士服装,佩戴列兵军衔,到屯溪市驻军连队向连长、指导员报到。要求连队将他分配到班里,与战士同吃、同住、同学习、同劳动、同执勤(公差、勤务、站岗)、同训练、同演习。他抓住这个机会,进一步了解战士的思想,体会连队政治工作经验。他利用休息时间找战士谈心,帮战士补习文化,召开小型座谈会听取战士们对连队工作的意见。此外,他还给全连战士讲人民军队的光荣传统,讲国际形势和国家大事,帮战士们树立革命的人生观。在当兵一个月里,50岁的将军同十八九岁的士兵完全打成了一片,用自己的言行为战士作出榜样,当兵结束时被连队评为“五好”战士。
抓民兵工作。1957年,李世焱出席了全军民兵工作会议,参加制订民兵工作条例。他根据会议精神和内地省军区的特点,提出安徽省军区应以民兵工作为重点的指导方针,经党委反复讨论后获得通过。这是省军区工作上的一大突破,也是李世焱主持省军区工作时的一大贡献。根据这一工作方针,省军区及各军分区转移了工作重心,以主要力量抓民兵工作,其次抓好部队建设。为了从组织上保证军区工作转风定向,李世焱又提出省军区及各军分区组成两套工作班子,一套抓民兵,一套抓部队。当毛主席关于民兵工作“三落实”(组织落实、政治落实、军事落实)指示发出后,李世焱和党委一班人的思想更明确,抓民兵工作更加自觉。他们经常深入基层,检查总结民兵工作,解决存在的问题,将全省的民兵工作推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各地的民兵组织,在工农业生产、兴修水利、抢险救灾和维护社会治安等方面发挥了重大作用,广大的民兵成为一支重要的国防后备力量和社会主义建设的生力军、保卫者。
克己奉公刚正不阿
不论是战争年代还是胜利以后,李世焱克勤克俭、廉洁奉公的精神始终如一。1945年抗战胜利前夕,李世焱在淮南津浦路东任独立旅政委,当时路东根据地较为稳固,物质条件有所改善。李世焱的马夫王一平,见装行李用的马褡破了,就去管理科领一条新的。李世焱知道后批评了王一平,并要他把新马褡送还公家。王一平感到委屈,说:“政委,你没看见那条马褡破得不能再用了!”李世焱又耐心地对王一平做思想工作,说:“革命斗争是长期的,不要看现在形势好一点我们就大手大脚。能够为公家节省一点我们应节省,这可以减轻人民的负担。你的情我领了,谢谢你!”王一平经政委一番教育之后,将破马褡补了又补,把新马褡送还给管理科。
1946年7月,国民党军队大举进攻路东,上级决定将非战斗人员和干部家属转移到山东解放区去。李世焱在华野十纵队三十旅任政委,带头将妻子和小孩编进三十旅家属队。出发前李世焱对妻子说:“李晴,我知道你已临产,又带着两个三至五岁的孩子,北上的困难是很大的,我应该加以照顾。但我是部队主要负责人,不能将你们母子三人留下就地安排,破坏上级的规定,也不能随便批公家的钱给你,你要谅解我。我叫警卫员用我的津贴费给你买了20个鸡蛋、半斤红糖,以备路上生孩子时用,希望你注意保重身体,抚养好孩子。你是共产党员,要起模范带头作用,克服一切困难,协助家属队完成转移任务。”
1949年3月,经江淮军区第四军分区批准,李晴的母亲享受供给制待遇。1952年提高部队干部的津贴标准,李世焱夫妇每月可领到几十块钱。他们请有关单位免掉母亲的供给待遇,用自己的津贴费供养,以减轻国家负担。一些老红军、老干部探亲路过合肥,李世焱总是热情接待,自已掏钱请客,从不花公家一分钱。
在三年自然灾害困难时期,李世焱和省军区党委带头撤销小伙房,与机关干部同甘共苦,吃混合面、山芋粉、豆腐渣,不搞特殊化。家里断油20多天,不让炊事员去向公家要一滴油。他看到白水煮青菜孩子们吃不下去,用忆苦的办法教育孩子,说:“在艰苦的战争年代,我们吃观音土拌野菜,还要打仗,自水煮青菜还是好吃的东西呢!”在他的谆谆教导和严格要求下,子女们都健康地成长起来了。
在困难时期,李世焱时刻不忘群众,经常深入农村调查访问。1961年秋天,他到肥东县三十里铺调查灾情。公社干部要给他另做饭吃,被李世焱婉言谢绝。一连几天,他和随行人员一同到群众家里吃豆叶饭,群众感动地说:“李政委,你们解放军和老百姓总是心连心啊!”
连续的自然灾害,加上大跃进中产生的“共产风”、“浮夸风”、“瞎指挥风”等“五风”在各地盛行,造成农村生活困难,各地出现了饿死人的现象。为了扭转农村经济困难局面,1962年1月党中央召开了七千人大会。李世焱出席了会议。这次会议通过联系实际,检查工作,发扬民主,开展批评酉自我批评的方法,纠正以“共产风”为主的“五风”。在会议中,李世焱从党和人民的利益出发,实事求是,在省委内部带头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为解决安徽省委存在的问题尽了一个常委应尽的责任。
1965年9月,李世焱调上海警备区任政治委员(兵团级)。正当他深入基层调查研究,进一步加强部队建设时,“文化大革命”开始了。1967年1月,上海“造反派”掀起“一月风暴”,召开“打倒市委”的万人大会,篡夺党政领导权。“造反派”要李世焱在大会上讲话。李世焱拒绝出席会议。于是就给他扣上“不支持革命,不支持夺权,不支持新生政权革命委员会”的大帽子,并以此为由不让他参加军干群三结合的革命委员会,甚至连上海警备区的支左办公室的工作也不要他过问。之后受到极左思潮的影响,李世焱同志在文革中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一九六八年九月李世焱接到参加国庆活动的通知后才得以解脱。九月三十日晚他出席了由周总理主持的国庆招待会,
一九七O年七月,李世焱调南京军区装甲兵任政委。他在“文化大革命”中始终坚持原则,与林彪“四人帮”在上海的代理人进行了坚决的斗争,对军内的极左思潮也进行了有力的抵制。当他受到极左路线的迫害,以及不公正的对待时,一些老战友和孩子们有看法,他总是说:“不要计较文革中的是是非非,在政治上要向前看,在待遇上向后看,要看到在战争中牺牲的同志,他们有的连名子都没有留下。我今天受点委屈没有什么。”他以大局为重不计较个人得失,表现了一个共产党员的博大胸怀和高尚品格。
1974年,李世焱当选为第四届全国人大代表,出席在北京召开的四届人大。1979年11月,调南京军区政治部任顾问。他的工作作风一如既往,经常深入部队调查研究,为加强部队政治思想工作和民兵工作提出了建设性的意见。
继续发挥余热
1982年8月,李世焱离职休息,恢复正兵团级。1986年8月中央军委通知南京军区:李世焱为大军区副职待遇。离休后,他仍然关心党和军队建设。为了发扬党和军队的光荣传统,他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党史、军史工作中,撰写革命回忆录,参加编篡有关军史,接待党史军史工作者的调查访问,出席党史军史工作会议等等。他不顾年事已高,怀着强烈的责任感和紧迫感步入党史这个新领域,以争朝夕的精神工作,并获得了可喜的收获。
1982年离休前后,李世焱参加了中国工农红军第二十八军战史的编篡工作,是战史编辑室在南京地区的召集人之一。他以认真负责的态度,反复向原红二十八军的老干部征集资料,征求意见,把所征集到的资料和意见反馈到设在武汉军区的战史编辑室,为修好红二十八军战史付出了很多劳动。接着他又为编写新四军第四支队简史提供了很好的意见和资料。红二十八军战史和四支队简史现已内部印行,它凝聚了许多老同志其中包括李世焱的心血。同年秋,李世焱应邀出席了在合肥召开的安徽省党史工作会议,以极大的热情支持党史工作。会后,他尽其所知,积极帮助安徽各级党史部门弄清历史事实,立准立好党史资料。1983年夏,李世焱出席了在南京召开的华东六省一市党史资料征集工作会议。他在大会上作了发言,并将珍藏几十年的革命文物:土地革命战争时期鄂豫皖特区苏维埃政府发行的布币一张、纸币一张、铜币一枚、银币一元和一些历史文献资料献给了大会,受到大会的表彰。他的奉献,不仅丰富了党史资料宝库,还为华东地区党史资料征集工作尽了自己应尽的力量。
除参加社会活动外,李世焱孜孜不倦地撰写革命回忆录。自离休以来,他写了《鄂豫皖最早一支便衣队的建立》、《在历史转折关头》、《记刘少奇同志的一次谈话》、《忆少奇同志的英明决策》、《回顾淮南独立旅在淮南津浦路东自卫战争中的战斗资料》、《回顾恢复淮南津浦路东根据地的战斗》,与吴华夺、胡炜等合写了《坚持淮南抗战的一支劲旅》,与李世农、赵俊等合写了《在战斗中成长的淮南津浦路东地方武装》。李世焱撰写回忆录,态度严谨,实事求是,认真负责,每撰一篇,都要反复核实、修改、补充,直到自己满意和知情人认可为止,从不草率了事。因此,他写的回忆录,不但有较高的史料价值,而且有较强的思想性,使人读后深受教育。他的回忆录大都收入公开或内部出版的党史、军史资料书中,将与史册一起流传后世。
怀高敬亭同志》诗六首。
一
志为人间铲不平,
孤军奋起树红旌。
八千子弟谁为首,
智勇双全高敬亭。
二
蒋家l晦危尚求安,
榻畔岂容扰梦酣。
为去寡头心腹患,
长驱虎豹入深山。
三①
三载坚持险仗多,
全鸳热血护山河。
身经百战忘生死,
慷慨临风国际歌。
四
难言最是战时艰,
野菜充饥无怨言
风雪寒侵岩石裂,
红军身上尚衣单。
五
士勇还需将有谋,
敬亭筹划计良多。
独夫围剿成虚话,
坐待倾巢唤奈何。①
六
革命功成享太平,
将军屈死未甘心。
于今功过终评定,
长使同袍泪满襟。@
李世焱满怀激情,用朴实的诗句再现了当年孤军奋战在鄂豫皖的红二十八军及其领导人高敬亭的英雄形象,歌颂了他们的斗争业绩,激励了人们对革命前辈的无比怀念。他的诗同回忆录一样,都是继承和发扬革命传统的好材料,不过诗更富有感染力。李世焱到晚年特别喜欢古体诗。他孜孜不倦地读古诗、学写古体诗。为了写好一首古体诗,他不厌其烦地修改几十遍,年近八旬,还拜安徽省诗词学会副会长、《安徽吟坛》主编徐味为师,以甘当小学生的精神学习格律诗的写作方法,被吟坛传为佳话。由于他坚持不懈地努力创作,常有诗作公开发表。
李世焱不仅热衷于写回忆录和古体诗,还酷爱钓鱼和种花。每当春秋季节,他常去塘边、湖畔垂钓,有无所获,总是那样怡然自得。他种花喜精不喜多。他最喜欢种腊梅、君子兰、米兰、桂花、杜鹃、月季、蟹爪兰等。他常说,钓鱼是为练身,种花是为养性,随意为度,自然为好。由此可见他晚年生活情趣的一斑。和其他许多为革命作出过重大贡献的老红军、老干部一样,李世焱晚年得到了党、国家、军队的关怀,并给予很高的荣誉。
人老思故乡。1988年10月下旬,年将八十岁的老将军,不远千里,偕妻儿回到久别的家乡。他不顾旅途劳顿,到工厂、农村、学校参观访问,与工人、农民、基层干部、教师、亲友促膝交谈。家乡在改革开放中发生的巨大变化使他高兴不已,父老乡亲们对他的盛情接待使他激动万分。在离开家乡的前夜,他写下了《故乡行》诗一首。
重阳佳节枫叶红,
年虽八十未龙钟。
今朝踏上还乡路,
千里行程无倦容。
离别家乡六十春,
到老归来忆旧情。
回顾当年征战地,
耳畔犹闻厮杀声。
光明磊落平生志,
为国为民两袖清。
秋高气爽时气好,
日照青山将我迎。
乡亲含泪握我手,
一股暖流涌上心。
恩义如同山岳重,
亲情一似海洋深。
畅怀共叙艰难日,
生死相依无二心。
今日重来无别事,
探望久别众乡亲。
看到家乡新面貌,
了结思乡一片情。
只为一生身许国,
未能孝敬我双亲。
携妻率子坟前立,
鞠躬静默慰英灵。
1989年春夏之间,北京发生政治风波。李世焱旗帜鲜明地对身边工作人员和子女讲;中国的诞生和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来之不易。谁想打倒共产党,推翻社会主义制度,我是坚决反对的。这次动乱违背了人民的利益,你们都不能参与。你们都是共产党员,要坚定不移地站在党的立场上,维护党和人民的利益,维护国家的团结和统一,保卫社会主义制度。在他的及时教导下,工作人员和子女都与党中央保持一致,坚决反对动乱。
一九九O年二月廿五日,李世焱同志因患感冒,低烧住进甫京军区总医院,由于个别医护人员的不慎,造成他于二月廿八日晚突然不幸逝世,终年八十一岁。
李世焱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战斗的一生,他将永远活在人们的心中。
(作者系中共湖北省红安
县委党史征编委员会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