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往天堂的信
川川,我的宝贝:
我已经两个月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知道两个月算是多少个秋。过去,你给了我那么多的称呼:妈妈、大姐、大妈、臭丫头、老妈、老娘、娘。有时,我恍觉你在叫我,细听四周却寂静无声。
我一再地怀疑,上苍是不是看花了眼,找错了人。我的肚子上还留着你给的疤,你曾经轻轻抚摸着一边感叹母爱的伟大,一边感叹做女人好可怜。肚皮开花只是外伤,你却成为我永远的内伤。
我甚至于一度愤怒老天的不公。怎么能够让你连儿童节都没过完就走了!你知道我们有那么多的节要过,三八妇女节你用零花钱请我吃饭,母亲节你会自己制作礼物,儿童节妈妈一定送你最喜欢的东西,还有我们总是一起过的生日。去年春节你才和我们过的第一个除夕,新年钟声敲响时,我们在海悦的大露台上放了那么多的烟花……
你走后,我用尽一切可能接近你的方法,庙堂里的菩萨和僧尼,民间的算命先生、神婆灵姑,风水先生,我无一不走近,只为了能聆听你的心声。我开始更多地阅读身心灵修养的书籍,来挽救渐渐忧郁的心灵。
我一直觉得你会成为美食家。每一次经过诸葛烤鱼,我都在想自己今生还有没有勇气再迈进这家店,点上一份我儿最爱的火辣辣大份煎焖鱼;胖嫂肥肠年糕生意还是那么好,不知道你有没有想念;温州面馆我不敢进,老板娘会追着问你的去向,昨天我发现它重新装修了;新疆孜然羊肉你才吃了两次,真的好可惜;上个周末五个家庭的聚会又一次举行,我的蜜汁烤翅依然十分畅销。十岁时在厨房观察良久的你转而教会姑姑如何做出最美味的番茄炒蛋,我还有那么多菜式要教你……
从小你就害怕孤单。多少次你拉着我的手不肯回爷爷家;多少次你盼望着伯伯出差,这样你就可以粘着我,抱个被子睡在我身边;多少次你做了恶梦跑过来寻找救援。这一回,你一个人走得太远,没有人陪你,我在想你已经长大了,应该已经学会了勇敢面对一切。天堂里没有别的亲人,只有笑笑妹妹在等你,希望你俩都不再孤单。
你走之后,妈妈一度被失眠困扰,之后又做很多的梦,梦见很多人很多事。但是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每一个梦里都没有你,我怎么都找不到你。在你火化时我轻声呼唤着我儿,火烧起来了你快点出来,我相信你如凤凰涅槃可获重生。外婆最盼望的就是我能再生一个宝宝,她相信那便是你的另一种存在。请快来我的梦里,让我轻轻抚摸这两个月未见的容颜。
儿童节到了,妈妈想寄一份礼物给你,连同这封信和我的思念。可是,你忘记了给我一个地址……
2012年5月31日
妈妈的前半生经历了那么多,以至于我自己都认为自己有颗强大的心脏,能经受狂风暴雨的考验,更能与你共沐风雨。可你的离去才让我知道,没有你,世界早已变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