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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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元培:是大师,是完人,也是一头真虎

发布时间:2011-07-08 09:43:08      发布人: 黑白双煞

  古今中外,成功者甚多,我们不难从中遴选出自己推崇的对象,但若将某人推崇为大师、完人,这肯定是一件容易离谱的事情。在现代中国,除了北大老校长蔡元培先生,还有谁能无愧此誉?这并非笔者私见,而是蔡元培同时代众多学人的共识。

  从晚清翰林到彻底的革命党

  毛子水在《对于蔡元培的一些回忆》中讲到一件趣事。

  某次,北大名流雅集,钱玄同冒失地问道:“蔡先生,前清考翰林,都要字写得很好的才能考中,先生的字写得这样蹩脚,怎样能够考得翰林?”蔡先生不慌不忙,笑嘻嘻地回答说:“我也不知道,大概那时正风行黄山谷字体的缘故吧!”黄山谷即北宋文学家和书法家黄庭坚,他的字体不循常轨,张扬个性,如铁干铜枝,似高峰奇石,以刚劲奇崛著称。蔡元培的急中生智既见出他的涵养,也见出他的幽默,满座闻之,皆忍俊不禁。

  教育家马相伯回忆,1901年蔡元培担任南洋公学特班总教习期间,曾与张元济、汪康年一道拜他为师,学习拉丁文。每天早晨,蔡元培从徐家汇步行四五里路到土山湾马相伯家上课。由于求学心切,头一次,蔡元培去得太早,5点多钟,天边刚有一丝曙色,他在楼下低声呼唤“相伯,相伯”。马相伯感到惊奇,大清早的,谁来喊魂?打开窗子望去,来人是蔡元培。马相伯名士派头足,急忙摇手,对蔡元培说:“太早了,太早了,八九点钟再来吧!”虽然有点败兴,蔡元培并没有感到不悦,三个钟头后,他又回来了。这一年,蔡元培34岁,仍有程门立雪的虔诚劲头。

  蔡元培一生的座右铭为“学不厌,教不倦”。他三度旅欧,精研西方哲学,在巴黎访晤过居里夫人,在德国访晤过爱因斯坦,两次高峰对话使他受益良多。嗣后,他提出“以美育代宗教”的主张,乃是积学深思所致,绝非异想天开。终其一生,蔡元培对学问抱持浓厚的兴趣,对教育怀有炽热的感情,虽历经世乱,屡遭挫折,却不曾泄气灰心。

  戊戌变法时期,王照、张元济劝导康有为以开办教育、培植人才为先鞭,以维新变法为后图,康氏则认为:强敌虎视鹰瞵于外,清廷河决鱼烂于内,譬若老房子着火,纵有观音大士千手千眼为助,犹恐扑救无暇,王、张之议缓不济急,只好暂且作罢。无独有偶,辛亥革命前,严复在英伦邂逅孙中山,严开出的药方也是“为今之计,唯急从教育上着手”,孙中山略有迟疑,以“俟河之清,人寿几何”一语作答——他认为,在清王朝旧体制的框架下,教育犹如被巨石镇压着的笋尖,是无法舒展身子骨的。

  当初,康有为、梁启超倡导变法维新,炙手可热,蔡元培却冷眼旁观,并不睇好康、梁的“小臣架空术”。蔡元培料定康、梁所主持的四不像的变法维新和君主立宪必定一败涂地。蔡向往民主政治,主张教育救国,放着好好的翰林不做,弃官南下,回家乡绍兴办学堂,到上海南洋公学特班任总教习,与叶瀚等人发起成立中国教育会,组织爱国学社,创办爱国女学。但他很快就发现此路不通,唯有以革命的手段刷新政治,才能使教育获得一线生机。于是,他参加杨笃生领导的军国民教育会暗杀团,与陶成章等人秘密创立光复会,出任中国同盟会上海分会会长。自唐代迄于清代,1200多年,翰林何其多,但主动参加革命党,去革封建王朝之命的,除了蔡元培,数不出第二人。

  蔡元培《我在教育界的经验》一文中有这样一段话:“自三十六岁以后,我已决意参加革命工作。觉得革命只有两途:一是暴动,一是暗杀。在爱国学社中竭力助成军事训练,算是预备下暴力的种子;又以暗杀于女子更为相宜,于爱国女学,预备下暗杀的种子。”然而,与同时代的革命党人相比,蔡元培的主张无疑是相对温和的。当民族革命被推向最高潮时,“誓杀尽鞑虏,流血满地球”的激烈言论是主旋律。邹容的《革命军》痛恨满族人。蔡元培在《苏报》上发表《释仇满》一文,却给民族革命作了降调处理。他的言论更能服人,也更能安心:“满人之血统久已与汉族混合,其语言及文字,亦已为汉语汉文所淘汰。所可为满人标识者,惟其世袭爵位及不营实业而坐食之特权耳。苟满人自觉,能放弃其特权,则汉人决无仇杀满人之必要。”革命通常是流血的代名词,革命者保持冷静的理智,实为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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