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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故事·家族篇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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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醉金刚轻财尚义侠痴女儿遗帕惹相思
《红楼梦》第二十四回故事梗概
贾芸从贾琏处打听得凤姐把和尚的事给了贾芹便向母舅卜世仁要冰片麝香,准备给凤姐行贿,世仁拒绝了。颇有义侠之气的醉金刚倪二借银子给贾芸。贾芸买冰麝奉承凤姐。贾芸看宝玉未遇,遇见小红。
贾芸二次遇到凤姐,凤姐嫌他"拣远路儿走",不先求她,求了贾琏;但又说不是贾琏主情,她不管贾芸的事。宝玉叫俏丽干净的小红递茶。小红因此被秋纹、碧痕骂了一顿;回家做梦,梦见贾芸拾了她的手帕。
《红楼梦》第二十四回原文节选
那天已是掌灯时候,贾芸吃了饭收拾歇息,一宿无话。次日一早起来,洗了脸,便出南门,大香铺里买了冰麝,便往荣国府来。打听贾琏出了门,贾芸便往后面来。到贾琏院门前,只见几个小厮拿着大高笤帚在那里扫院子呢。忽见周瑞家的从门里出来叫小厮们:"先别扫,奶奶出来了。"贾芸忙上前笑问:"二婶婶那去?"周瑞家的道:"老太太叫,想必是裁什么尺头。"正说着,只见一群人簇着凤姐出来了。贾芸深知凤姐是喜奉承尚排场的,忙把手逼着,恭恭敬敬抢上来请安。凤姐连正眼也不看,仍往前走着,只问他母亲好,"怎么不来我们这里逛逛?"贾芸道:"只是身上不大好,倒时常记挂着婶子,要来瞧瞧,又不能来。"凤姐笑道:"可是会撒谎,不是我提起他来,你就不说他想我了。"贾芸笑道:"侄儿不怕雷打了,就敢在长辈前撒谎。昨儿晚上还提起婶子来,说婶子身子生的单弱,事情又多,亏婶子好大精神,竟料理的周周全全,要是差一点儿的,早累的不知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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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芸谋事
文/林冠夫
元妃归省,这是给贾家带来"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局面的一件大事。贾家荣宁两府,在围绕修建大观园为中心以迎接这次归宁的过程中,奢华靡费,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把银子花的淌海水似的"。归省之后,也还有一笔相当可观的管理费用。
在这个背景下,负责某一项采购、管理的人员,就不免从中捞巨细不等的"油水"。其中,或"打造金银器皿",或筹建家乐班子,动辄就是几万银子的进出,可算是"油水"丰厚的"肥缺"。这类"肥缺",自然是由后台较硬的嫡派子孙贾蓉、贾蔷等人抢得。此外还有一些小有赚头的杂事,嫡派子孙们不屑为,则由那些属于旁支疏属的本家子弟来承担。不过,据第四回《护官符》说,贾家在都者尚有八房,别的事不中用,能捞"油水"的人还是不少的。因此,就不是谁都可以插得上手,也还有个"和尚多、馒头少"看谁捷足先得的问题。
于是,这些非嫡派的本家子弟,为了能够得到"任命",就千方百计增重竞争天平中的砝码,走各当权者的门路,疏通可能碰到的障碍,可以说是煞费了苦心。这些人中,贾芸谋求"任命"的活动,就是十分典型的一例,不过这已是元春归省以后的事了。
贾芸在贾家,不是嫡系,连贾宝玉都不认识他,只觉有点"面善",叫不出名字,可见是支派略远一点的本家。所以,他要谋一项事情来管,是要费一些周折的。起初,也许是由于他疏于考虑,没有充分掌握王熙风与贾琏之间也还各有一个小算盘,单走贾琏的门路,未能成功。他看到,管理二十四名小尼姑、小道姑的事,由于贾芹的母亲与王熙风的关系比较融洽,结果这份差使被贾芹谋得。有悟于此,他就改弦更张,重新走王熙风的门路了。
这以后,书中有一大段文字与贾芸的心机、手腕和曲折的谋事经过。这包括如下情节:上娘舅卜世仁家赊购冰片、麝香等香料未成,醉金刚倪二借银,然后,给王熙风送香料。结果,终于谋得了进大观园负责种园中花草树木的差使。这个过程,可以说写得有声有色。如顺笔带到的卜世仁和他老婆的市侩气,市井泼皮倪二醉态中带一点侠气,都跃然纸上。
最精彩的,当然还是贾芸送香料和王熙风"宣布任命"这两场对话。头天送香料,主角是贾芸,什么朋友的香料铺子不开、分散存货云云,把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备成的这份"礼",说成是偶然而得。王熙风当然知道他的真正目的,但并不当面提委以差事,要不就不是王熙风了。贾芸不是笨蛋,更不便提什么求她委事,不能把礼送得太留痕迹。所以双方都不提实质性问题,各都说了几句"淡话"就告一段落。
第二天,王熙风把"任命"通知贾芸,这场戏的主角则是王熙风了。她的谈话主题,是把"任命"与接受贿赂分开。"那园子里还要种花,我只想不出个人来,你早来不早完了。"这天王熙风委事,正如头天贾芸送礼是偶然的一样,也是碰巧的。
这两次对话,其实是送礼和"任命"这件事的两步。虽然分段,实际上都是连续。而且,还不能不分段,不能不做二者无关的姿态。这正是由于二者太有关,太分不断了。妙的是双方都心照不宣,都恰到好处地做这篇分段的文章。
看来,清代乾隆年间,即曹雪芹生活的时代,"后门"之风也是刮得颇为厉害的了。所以,曹雪芹才能这样透彻地了解此中三昧。并且用他的生花妙笔写进《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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