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翻译要靠“笨功夫”
1957年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学院西班牙语系的刘习良,后来大多数时间从事的是中译西的工作,中年以后才开始西译中工作,而且当时他和夫人笋季英各有各的本职工作,“翻译外国文学作品纯属业余爱好”。因此,可以利用的时间只有清晨、夜晚以及节假日。但两人遇到的最大困难,还是不熟悉作品中描写的危地马拉印第安人的生活细节,不了解超现实主义和魔幻现实主义的写作风格和写作技巧,不了解阿斯图里亚斯的创作道路,尤其是《玉米人》的创作意图,难以自觉地把握和传递作品的气韵和特色。
为此,刘习良的经验总结是“只能靠‘笨功夫’”。他把翻译工作称为“五步走”:第一步是“粗译”,就是以比较快的速度尽量准确地完成初稿;第二步是“细加工”,就是对初稿动“大手术”,在“把文学翻译视为翻译文学”的理念指导下,尽量用纯正自然的汉语修改初稿中屡屡出现的西化句子;第三步是“再加工”,对抄清后的二稿加工润色,重点在于求得译文通篇风格的统一;第四步是通读,在通读的基础上对三稿做适当修改;最后一步是阅读清样,只改动那些非改不可的地方。
“翻译工作既是‘苦善事’,又是一件‘乐事’”,这是刘习良对翻译工作的切身感受。他说,“苦”就苦在译者非常被动,在内容上,译文对原文具有绝对的依附性,这就决定了翻译本质上是一项被动性工作;但在形式上,译者则应充分发挥母语的优势,恰如其分地运用创造力,尽量完好地传递原文的风貌,进行“二度创作”,因此,翻译的过程也就是译者凭借自己的知识修养和语言功底不断摆脱被动性、发挥主动性的过程,这一过程又“其乐无穷”。
刘习良先生走了,但相信我们年轻一代的翻译家会从他身上学习到无数宝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