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容妈妈日记:我在三年自然灾害的日子里。十六;失学的幕后事(一)
关于我失学的内幕,几十年过去了,我对这件事一直记在心中,一有机会,我就千方百计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61年之后,全公社的政治气氛越来越紧张,“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
全社一遍肃静,没有欢笑声,没有歌声。只有叹息声。
进村工作队一批又一批,进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批斗地富份子。地富份子经不住长时期的折磨,跳河的跳河,上吊的上吊,地富份子没有了就批斗地富子女。地富子女也越来越少,女的嫁得远远的,找了一个贫下中结婚了,有了保护伞你奈何不了他,男的根本就结不了婚,地富子女也快绝种了,就拿落后群众开刀,过不了几天,彰加集市上就有一批载高帽的游街,不到一个月,新的“布告”就出来了,仁寿又枪毙了多少现行坏份子,又判了多少人的刑。
随着那个“永远健康的人去世了,”没多久,那个“万岁,万岁,万万岁”的人也去世了,全社好象平静了很多,没有那遍山满野的红旗招展,没有了那“智取威虎山”嘶杀声。没有了那锣豉宣天的报喜声,也没有了那愤怒的群众歇斯底里斗争地,富,反,坏,右的喊叫声。
大家的言论自由。同学中交流信息多了,难免又谈到过去同学间的事。有个同学他向我说明,你没有升学可能和当年政审有关。因他考上了上一级学校,后来还成了领导干部,自然对政治气氛就敏感得多。
据他向我说,他的哥哥当年是大队支部书记,1961年是三中校王成湖老师到我们公社调查的,他的哥哥证明他家历史清白,最后还同意录取该学生。他是我小学的同学,又是我爸爸的学生,他目睹了我父亲意外去世的经过,他提醒我说,可能有人拿你父亲说事。
后来我找过三中的一位教师,他向我证明了此事。他说明62年和63年两届的毕业生政审是由他负责下乡取证的。
老师向我说明当年政审的方式,就是教师到大队找大队书记或有关的人,由他或者他们口述该生的家廷政治面貌,而且同不同意该生被上一级学校录取。全公社会总后,再由公社办公室盖章,就算确定了该生的命运了。当年大队和公社是没有挡案的,就凭当事人对你的印象好坏了。
要命的事,是我们冤家路窄。大队负责人同我父辈另一亲人因工作上的事产生过分岐,就将气出在我们身上。而公社掌握印把子的又是大哥的小学同学,1955年他们小升初是也难考,全班只考上三个人,其中有大哥,他落选了,1958年,我又考上了初中,心里更不平衡,加上邻里之间嗑嗑碰碰的事,加深入了矛盾的激发,后来据他母亲说:他的父亲在三十几岁因得乙性脑膜炎去世,孤儿寡母艰难度日,因我的么叔是聋哑人,就是前几章提到的那个30几岁饿死的那个人,因是小儿又不懂事,打打玩玩的事是常有的,他家又是几个小女孩子,女孩子爱哭,他的母亲就觉得我家欺负了他家。
他由于比大哥长几岁,他的亲人又是某公社的负责人。经亲人介绍他也成了公社干部。
这下可好了。
山不转,水转,这下终于转到他家来了,旧仇加妒嫉,就拿我父亲的事说事,终于把我们推到敌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