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父悼词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亲朋戚友:
大家下午好!首先我代表我的母亲,代表我的兄弟姊妹以及我全家,对各位的到来表示衷心的感谢,感谢你们在百忙之中前来参加我父亲的追悼会,和我的父亲做最终的告别。
今天,浮丘山俯首,桃花江垂泪。在这深秋的日子里,我父亲因年老体迈,于2021年农历八月初三上午九点在老家榔树园与世长辞、寿终正寝,享年87岁。他老人家带着对儿女亲情的无限牵挂,带着对故土乡亲的深切留念,永远离开了我们!
我父亲的一生是坎坷不平、多灾多难的一生。家父生于公元1935年农历六月初八,童年时代的他和许多同龄人一样经历了两个不同的年代与社会,饱受了贫困生活的煎熬和政治动荡的折磨。他兄弟姊妹5个,自己崽女6个,生活在一个人多粮少的大家庭。为了埋葬自己的哥哥,他把自己仅有的300斤口粮卖了;为了养活一家大小,他辞去县林业系统的工作,回家当农民种地;文革时期割资本主义的尾巴,家父因为倒卖渔网,被当做搞投机倒把的典型挨批斗。由于我的外公毕业于黄埔军校,我的妈妈也被戴上反革命分子的孝子贤孙的高帽子游街,直到八十年代才平反。
我父亲的一生是勤劳、俭朴、有当担的一生。从祖父到父亲两辈人,像大多数中国寻常农村家庭一样,都在竭力维持着一个充满亲情却一贫如洗的大家庭。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们家有兄弟姐妹6个,但能出工的只有3个姐姐,并且她们属半劳动力,出一天工只能计半份工。我家属典型的少劳户,八口之家主要靠父亲出集体工之余搞点副业吃饭、活命。家父每天出完集体工后就去河塘里捕鱼,好多时候是通宵达旦。有一年的中秋节前夕,为了赶制一批渔网,父亲连续7天7夜不曾睡觉。挑石灰是另一个赚外快的活,我记得好几次,父亲天未亮就出发,来回走近100里山路,肩担200多斤的石灰深夜回家。还有一条生计是每年秋收后利用枯水季节去洞庭湖捕鱼,冒着生命危险风里来浪里去忙一个多月,可以赚到五六佰块钱,这钱够我们一家熬过一个慌月。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后,为了能让所有家庭成员吃饱穿暖,我父亲除了种好自己的责任田,还会帮其它没劳动力的家庭耕地赚钱。
在开源的同时,我们父母也很懂得节流。家里粮食少,父母以杂粮充饥,省下主粮给崽女吃;家里经济紧,父母常年穿补丁衣,我们穿新衣裳。父亲的勤劳、俭朴与担当,为我们的成长立起了一道遮风挡雨的墙。
父亲的一生是坦荡、诚信、感恩的一生。父亲交过一个叫吴小年的好朋友,吴爷的孩子因车祸去逝了,家里相对宽裕些。家父为了支撑起这个家,每次遇到困难的时候都会去找吴爷借钱,他们夫妻对我父亲非常的信任,每次去借,一借一个准。我父亲借了钱,也会在约定的时间准时归还。他们这对朋友之间,这样借借还还持续了几十年!也因此结下了更深的情谊。1998年吴爷病危临终的时候,叫他邻居通知我父亲见最后一面,等我父亲到了他才含笑而去。
吴爷去世后,他的妻子住在养女家里,2003年,吴奶奶对她养女讲,她想住到花桥马爹的家去。我父母知道后,都非常高兴,赶快把吴奶奶接到家里住,给了吴奶奶生命中最温暖的时光,精心照顾近三年,直到过世。我父亲还帮吴奶奶操办了丧事,送老归山。把收到的3万多元人情钱全部交给吴奶奶的亲戚。至今,我们每年都把她当着自己的长辈祭拜上坟。父亲跟吴爷爷的这段友情一直在当地被传为佳话。父亲的坦荡、诚信与懂感恩教会了我们如何做人
父亲走了,留下了他对故乡深深的眷恋,留下了他对我们深切的关爱,留下了他那挥之不去的音容笑貌。
父亲,安息吧!我们相信逝去的是您的躯体,升华的是您留下的美德与家风!
安息吧,父亲!如果有来生,我们还做您的儿女!
孝子:马仲钟率兄弟姊妹、妻室儿孙泣血叩首
2021年9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