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我的父亲(三)
文/西部奔牛
父亲的治学态度
父亲进入大学学习不久,就遇上了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当时国内“文化大革命”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各地都在进行“阶级斗争”, 高校里面表现得特别明显,分派系,今天“串联”,明天“武斗”,老师遭游街,教授被“专政”,学校正常的教育教学秩序被打乱。
父亲当时对这些避而远之,一门心思地静下心来钻研他喜爱的医药医学。我记得我曾经在他的书柜里发现好多的用白纸抄写的有关医药医学方面的专著和论述,比如《赤脚医生手册》、《中药图谱》、《针灸学》、《按摩学》以及《临床医学》等等,文字工工整整,而且文图并茂。用的就是当时的草纸,里面用铅笔一行一行画出格子,遇到有图片的地方,全是用透明的白纸细心地描绘下来,然后粘贴上去的,空白处还有他自己的批注、心得,最后用牛皮纸作封面和封底,用订书线装订成册。
这些都是父亲利用各种方式和方法,利用找到或者借到的书籍来学习、揣摩和研读的。要知道,在那个年代,一是家庭条件不允许卖书,二是书店里除了《毛选》等“红色”书籍外,剩下的就是一些“革命样板戏”和少得可怜的诸如《青春之歌》、《林海雪原》、《龙须沟》、《太阳照在桑干河上》等文学性书籍了。
记得在上中学的时候,曾经学过一篇古文——《黄生借书说》,文章中有一句:“书非借而不能读也”。其大意是,书不是借的,因为不急着还,所以就经常将它储之高阁,等到想拿来读时,早已布满了灰尘。我想父亲当时读书一定就是和黄生的情形一样的,看到自己喜爱的书,又买不起,只好借来读了。然而,又怕一时半会记不住,且为了今后学习的方便,就把这些书抄了下来。想想现在,出版社林立,各类书籍目不暇接,网络资源更是极大地丰富,又有多少人能静下心来认认真真读读呢?
我真的很佩服父亲在那个狂燥动乱的年代,在那个血气方刚的年龄阶段,能够做到如此地静心静气,如此地刻苦用功,如此地严谨认真。父亲虽然最终没能从事他心爱的医药医学工作,但他一直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和医生交朋友,经常向他们请教,同时也从中也获得了不少的好处。父亲在世时,我们住在乡下,我们家里常用的药品是最齐全的,什么听诊器、血压器、注射器、针头、棉花、纱布、胶布等医药器械一应俱全,隔壁邻居有个小病小痛,首先想到的就是到我们家找我父亲看看,家里人有个三病两痛更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可惜的是,经过几次搬家,这些东西都遗失了。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