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不凋春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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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洋广化寺游记(图)蒂尕

发布时间:2014-11-08 17:10:08      发布人: 派拉
        上世记六十年代的头一个仲夏,我和哥哥作为全权代表,代替全家人到沙洋广华寺去,探望二年多来未曾见面的父亲。记得那天乘坐的是一条汉江上的小客船,说是一条小客轮,还不如说是条两层楼的轮渡;这条小客船年代久不说,设备也极其简陋,船上除了摆放几十条长凳(一条凳子有两米多长)、几个救生圈和救生衣外,对乘客福利设施来说,那就是一无所有。就这样一条陈旧的小船,满载乘客和货物,不厌其烦航行在空旷四野的汉水的江面上,别看它冒着浓浓的黑烟,还不停地喘着粗气,艰难航行在江面上,在当时,这条老船是汉江流域必不可少的交通工具,它担负着汉水流域的交通,和货物运输的重大事宜,对该地区的经济,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

       冬天客船部为了抵御刺骨的江风,船员用宽大的帆布篷,将四周遮得密不透风,让乘客有个避风的窝。如果去掉烟筒和船头,那更像是一个条状布包。在拿掉帆布篷的夏天,乘船的客人就舒坦多了,徐徐的江风从船头吹向船尾,呆在拥挤的船舱中,放眼两岸的风景,竟能感受到几分难得的惬意。

        在不大的上下二层船舱(通铺)中,摆放了几十条十公分宽特制的条凳,加上那些可以见缝插针的甲板,这就是全部乘客的席位了。别看这条客船又小又旧,可船票还相当紧张难买,记得哥哥起了好几次早床,终于买到每天一班,晚上8时开往广华寺的班船。

       上船的那天晚上,我们一吃完晚饭连碗也顾不上洗,家母就将我兄弟俩送出了门,一路叮嘱了许多事情,特别嘱咐我俩路上注意安全。哥哥背上家母给父亲准备的点心、衣物,要知道,在那饥饿难耐,出现饿殍的灾荒年代里,这救命的食物,比什么东西都更重要,更显可贵。为了这些“高级点心”,家母不知花费了多少精力。首先请人买来(外汇)兑换券,再请上海亲戚在外汇商店购买,并托人带回武汉。点心带回来后,满屋飘香,吃不饱的我们个个垂涎欲滴,但,家母有言在先,一块也不许动,全部是为家父准备的。

       我跟着哥哥往大智路7路公汽赶去,到那里乘7路公汽去汉江边永宁巷码头,从那里上船去沙洋广华寺。当年除了挤得要命,老式日本木制车壳车改装的公汽和人力三轮车外,就没其他的交通工具了。在我们在售票员用力推搡下,好不容易挤进原本人满为患的车厢,哥哥高举手中的背包,生怕那些点心给挤坏了。在车厢里,个子不高的我,在人堆中被挤得够呛。

      一到永宁巷,我们就融入扛着大包小包,挑着担子上船的人群里,大伙纷纷涌向设有铁栅栏的检票口,均想早点上船抢个理想的位子。顿时人的叫声、喊声混为一团。过了检票口的铁栅栏,黑压压一群人变成了两条有序的队伍,缓缓地经跳板向船舱走去。先抢上船的人已将条凳占满,我和哥哥好不容易找了个靠船舷的地方,铺上两层报纸席地而坐,回头看到四周站着的人,暗暗庆幸我俩的机灵和运气。坐在船舷的铁甲板上,克膝头与嘴巴一般高,虽然不是那么舒服,也算是一个很不错的安身之处了。拳坐在那里还能观看岸上的风景,比挤在人堆中强多了。晚上的江风吹略带凉意,幸亏妈妈要我们带上春装,抬头向岸上望去,永宁巷码头上昏暗的路灯稀稀囔囔,与天上闪烁的星星遥相呼应。

       轮船在汉江上整整航行了一个夜晚,在晨曦的照耀下,小小客轮终于安全抵达广华寺码头。哥哥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才7:40时许,已是大天四亮。在狭窄的船舱中挤了一整夜人们,迫不及待挑着行李涌向码头。那码头只不过是,一条趸船和两块跳板,加上年久失修铁栅栏门,组合起来简易的乘船处。

1)走不完的一泡里路

        走下那平平的跳板,疾步涌出铁栏杆中的那扇不大的门,就算出了码头。一踏上广华寺那片贫瘠的土地,眼前除了黄色沙土,就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和两条不知通向何处的土路,从我们脚下延伸开去。我们兄弟俩站在下船处,左瞧瞧右看看,越看越迷糊,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顿时大家都傻了眼。广华寺农场往哪走?家父您在哪里?好在有一位老师阿姨和我们同路,他还带着一个比我小一点的儿子。俗话说鼻子底下就是路,哥哥和那位老师,分别上前向路人打探,“从这里端直往前走,一泡里就到了”,那位老农坦诚地告诉道。哥哥回过头来对我说:“不远,走完这10里路就到了”,我们满心欢喜大步向前奔去。那条通天的土路上人烟稀少,举目望去是无边无际的田野,上面生长我不知名的绿色植物。我们一行从太阳露头走到日头当顶,好容易遇到一个人,上前打探,那人指着前方道:“快到了,向前走一泡里”。怎么搞的,走了一上午还有一泡里,我们真的不明白,“这一泡里到底是多少距离?不走了!”我发烦地叹道。同路的那位老师,看到疑惑不定不肯再走的我,上前安慰道:“小朋友,再努把力前面就到啦!一泡里花不了多少时间,可能前面的那位农民伯伯担心路说远啦,吓着我们,所以才有意那么说的!这位老伯伯说的是实数。”

        中午时分我们一行来到一条小街,狭窄的街道很短,没几栋房子,居然还有家商店和餐馆。饥肠辘辘的我们,走进那空荡荡的店堂,找店里的伙计要了几碗面。我们递上湖北省通用粮票和钱,店主接过粮票,像遇到宝贝似的看了又看,最后放进柜台抽屉中的铁盒里。当地人上街办事,一般都会带着米面之类的,到餐馆过称换饭和馒头吃。“他为什么这样稀罕粮票,你知道吗?”我向身边老师儿子问道,“不知道”他瓮声瓮气回答道。“那你说,我们国家的全称是什么?”我进一步追问道,“这个简单,我知道全称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我顺势回答道,“这就对了唦,你知道‘中华人民共和国’人在前面民在后面,人有户口就有粮票,民在后面没户口只有花名册,所以他们就没有粮票……”,没等我说完,哥哥打岔道:“你跟他胡说什么”,转身对老师的儿子道:“你莫听他的,这不是你们小孩子该知道的事!”

       在那吃不饱的灾荒年代里,粮票可是个稀罕物,那年头,一个五保户一月供给五元钱的生活费,两块钱一斤的粮票,不光贵不说,还根本拿钱难搞到。要知道,粮票就意味着粮食,有粮食就有了生存的希望,那可是生命延续之本。当年除了有户口的城里人,有粮食供应发粮票外,乡下只有花名册的农民,政府是不配给粮食,和发放粮票的,当年我和那位老师的儿子,说的就是“一国两制”这个理。

        我们边走边问,从早晨走到黄昏,整整走了十五个多钟头,一路上哥哥不停给我打气:“加把劲,快啦!快啦,再加紧赶一程就能看到家父了......”。黄昏时分,好容易来到距广华寺农场不远的一个村庄,向一位老乡进一步打听,他那一句话不打紧,把我们全都给打懵啦!你猜怎么着?那位老农答道:“快啦!前面就是,还有一泡里”。

       走进村庄天已经黑下来拉!高高天上依旧闪烁着星光。农村的晚上天可真黑,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这是我从未见过的现象,辛亏那位老师带着手电筒,虽然不太亮,但在那漆黑的原野上,那可是大救星。好不容易摸过一个土丘,看到几家农户的灯光,那位老师决定将我和她的儿子留在农户家,自己和哥哥去找农场找人。

        九、十岁正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龄,懵懂中也不知道怕和累,走了一天的路的我,到那农户家一坐下,没说上两句话,顾不上那多,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感到有人在轻轻推我,那亲切而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呼唤道:“儿子快醒醒,儿子快醒醒,起来我们回家去”。睡眼惺忪的我睁眼抬头一看,顿时,被眼前,这个廋脱了型的人的样子吓得一震,情不自禁倒吸了一口气,往后一连倒退了几步。很愣了一会,透过昏暗的煤油灯光,这才看清,眼前这个人,竟是我二年多来常思念的家父,度日如年的教养生活,把家父折磨成这幅样子,看着看着,鼻头一酸,带着哭腔扑了上去........。告别好心让我们歇息的农户、和那位同路照顾我们的老师及她的儿子。那位老师的丈夫和家父不在一个队,所以在此分手。我拉着家父的手,高一脚低一脚,借着家父的手电光,向到农场大队所搭建的工棚摸去。

2)曾当副场长的江伯伯

        当晚,我和家父相邻床铺上的江伯伯挤着睡,哥哥则和家父共挤一张单人床。身材魁梧人高马大的江伯伯,和我这个睡觉都不老实的伢睡,同挤在一张小小的单人床上,其情景可想而知。江伯伯每晚少不了挨上我重重的几脚,可江伯伯从未向我提起过。事后家父叫我睡觉老老实点,我这才知道。

        听家父说,江伯伯曾是这个劳教农场的副场长,划右后就在本农场劳动改造。夏夜的农村的蚊虫特别厚,江伯伯一到家父队,就和家父床挨床,家父看到他没有蚊帐,就小声问他需不需要钱?江伯伯仿佛没听到似的,也不吱声,照样看自己的书。躺在蚊帐内的家父,看到挨咬的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一连几天多次邀请他到自己床上来,都被他无声回绝了。这样相持了两个多礼拜。在这两个礼拜时间里,家父也没睡好觉,虽然每次邀请均遭同样回绝,心的善良的家父余心难忍啦!

       一天晚上睡在蚊帐中的家父,听到江伯伯辗转难眠,在旁边不停用扇子拍打,家父钻出蚊帐走到他的床边,小声问道:“看到你咬得难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如果手头拮据,我这里有……”,没等家父说完,江伯伯开口道:“真的不用,我有,谢谢你!我这是咽不下一口气。我们这里还延袭供给制,生活用品历来照发,这帮原跟着我屁颠屁颠的人,一夜间跟我划清了界线,不认识人了?连个蚊帐也不给我!最可气的,是那些判刑后劳改坏分子,竟然人模狗样的和管教干部一道管人,居然敢在我面前吆三喝四!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就是咬给他们看,看看这帮人的脸,怎么会比翻书还快!。说实话,我确实对你们右派存有戒心,可能是工作性质所至。非我不通人情,完全系形势所逼,通过这两周的接触你是个好人,为人敦厚,有爱人之心,我非常感激,在此要提醒你一句,在这个人鬼难分的地方,是不能做好事的!这里是强肉弱食的动物世界,何况这里白眼狼太多,真的!白眼狼太多……。”

       胳膊拗不过大腿,个人如何抗衡得过体制,白白喂蚊子两周多后,江伯伯还是掏钱买了床蚊帐。工作上有魄力、为人正、善解人意的江伯伯,曾参加革命多年,已是农场副场长,身为管教领导干部的他,就是因为刚直不阿的秉性难逃名额的限制。这不,在天高皇帝远,鬼不生蛋的地方,就将这位没有鸣放的副场长,也被给诓进来了。

       1979年周扬同志说了这么一件事:“抓右派前,主席给我了一分名单,是要戴上帽子的人,而且要我每天回报‘战果’。我说:‘一些人鸣放期间不发言,没材料怎么办?’主席说:‘延安的老账!’名单上的花君武,周扬想保护,毛严斥道:‘华君武不是右派,你周扬就是右派’”。摘自:杨奎松《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史研究》所以江伯伯诓进来了一点也不奇怪。

3)不该发生的故事

        和家父同队的一位武汉市第八中的雷老师,来之前是八中的教导主任,(具体名字记不清楚了)解放初期,他在武汉教育界还小有名气。年富力强的雷老师,到农场适应能力强,很快就成了一把干活的好手,他犁田、插秧、割谷都蛮在行,事事做在人的前头。哪知来到农场的第二年,适逢三年灾害,于长期处于饥饿状态的他,胡乱挖些野菜拿回来充饥,借以维持自己的生命。不知什么时候起,也不知是吃坏了肚子,还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中了毒,一直腹泻不止,人看着一天一天消瘦下去。在缺医少药的农场里,况且又是一批异类的教养人群,条件自然就更差了。可恨老天不公啦!一位相当不错的人民教师,只因一个小小的泻肚子,白白丢了卿卿性命。据说临死时他痛骂那奸佞之人,辜负他的那颗赤子报国之心。雷老师走的那天,一块去的两位教师,守在他的床头,只得眼巴巴看着死神,将这位才华横溢,事业心强的好领导,好同事一步步地拖走。徐孝宽老师有次小声对家父说道:“雷主任怒骂声声声揪心,句句在理,他导出大家想说又不敢说的话语”。

        在那持续灾荒的第二年,粮食供应日趋紧张,武汉地区作为湖北省的门户,哪怕凌晨四点钟起来排队,凭户口每人买一斤老包菜叶子,不管粗粮细粮每月总有24斤的供应。农村就大不一样了,宁愿饿死人也不能动一粒仓库中的粮。有吃树皮、吃草根、吃观音土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不少省份,还出现抢食物,和饿殍的现象。在家父同一工棚内,还有位体育老师,小伙子身强力壮一表人才。就是这位,曾经不为三斗米折腰的男汉子,在饥饿难耐的当口,竟为了一个大一点的馒头,被管教人员当着众人的面,吊在电线杆上一阵暴打,那抽打声、哀嚎声、说情声、吼叫声、凄惨吓人得很,如今我还记忆犹新!

        事情是这样的,三年大饥荒的第二年,人们面带饥色眼放绿光,知识分子崇尚公平,他们在食物分配上竟标新立异,在此下功夫。总想在分配问题上,尽量做到平均平等仁至义尽。在那人胆有多大,产量有多高的狂热年代里,小球藻、双蒸饭、粮食扩大机、蜂窝馒头相继问世,这些耐看不中用哄人的玩意,在饿肚子的年代里全是稀罕物件。食物大点、小点、薄点、厚点,在饿绿了人的眼中,那是千差万别,了不得了的大事,哪怕眼屎大,那点差异,都会被人看得很大,总会有人馋眼,犯错误。那天农场(队里)食堂蒸馒头,这可是队里打牙祭的好日子,不知谁向管教干部出了个好主意:给每个馒头编上号,并在小纸条上写好号码,吃饭前大伙进行抽签,然后每人按照自己所抽的号码,对应去拿馒头。

       就是这位体育老师,头一天不知什么原因,罚停了他一天的饭,原本饥饿难耐,又加上一天不给吃的,喝水哪能解决生理问题。就在大伙依次抽签时,他忍不住的他,突然从人群中窜了出来,上前抓起一个馒头就往口里塞,可怜,馒头还没吃进几口,就被管教拖去。对这违犯天条之举,下场就是前面所提的哟!

4)诱惑的爆发力

      文弱的家父,向来只和书本、笔杆、数字打交道,何曾做过重体力劳动,更不用说挑过担子了。错划右派,发配沙洋劳动教养,使他从脑力劳动者,直接向体力劳动人转换的捷径。艰苦的环境,繁重的体力农活,磨练了意志,锻练了体魄,起到改造思想,脱胎换骨如同换了一个人。已经和农民没有两样,也能挑起一百多斤的担子,只是骨髓中的那股知识分子的酸气没变。队里领导看到家父年长,在单位曾搞过统计,就安排他做统计员,每天干着验方、收方等工作。家父就戴上他自制的“尺”,说叫尺,更像圆规,一个圆柱形把手,伸出两个长长的腿,收方时,手握圆柱形的长把,让两支长腿轮换行走,将轮换次数乘上两腿间的距离,其长度就量(算)出来了。

       那年他们这个分场转场,由上罗汉寺转到广华寺,一路上右派们各自挑着自己的行李,在管教干部带领下徒步迁移。1.66米高的家父挑着120多斤重的行李,重的是那些舍不得丢掉的书。跟着无精打采的队伍,艰难而缓慢地向前挪动。队伍走了整整一个白天,离广华寺还有一大截。当他们快到一个小集镇时,一个中年男子挑着藕汤,从队伍后面赶来大步向前迈,说是到前面集镇上去卖。不管大伙如何哀求,他就是不理照样走他的路。人们说多了,他顶多摇摇手照样赶他自己的路。那诱人藕香紧随其后散发开来。说实话,清汤刮水加点盐的藕汤,看不到星点油花,有什么好吃的!但对饥肠辘辘的人,那是一种舍命的诱惑,要吃连毛猪饿慌了的人们,哪经得起这香味的诱惑,整个队伍如同上了发条一般,憋足了劲往前赶,顿时行进的速度加快许多,人们紧随卖藕汤的人紧追慢赶。只见卖藕汤的人大步流星向前赶,这群老弱病残的夫子们,紧随其后一路小跑,不少人因体力不支被抛在后面。家父自己说,当时也不知哪来的这个力,一心只想买到那香喷喷的藕汤,顾不上行李沉重,一溜小跑咬住卖藕汤的人不放,一口气跑了三里多路,居然能和卖藕汤的人同时放下担子,大伙哄拥而上,两罐藕汤很快一抢而空。这样的奇迹,家父说,在他身上发生过这么一次,脱胎换骨的奇迹,但,那碗来之不易的藕汤,散发出来的香味那般吸引人,十几年后家父还说没有忘怀。

5)武汉大学的教授

        在那里我认识了武汉大学的景振球教授,是位摄影爱好者,被打成右派发配沙洋,还没忘记自己心爱的莱卡相机。(文章中的照片就是景教授所拍)景教授系武大之名教师,患有血丝虫病,(俗称橡皮腿)由于汗腺堵塞,体内温度没法排除,只要气温高出体温,他就发烧。所以我们去的那段日子,他经常呆在“家”里,(劳教场所提供的工棚,红砖加竹子搭建的工棚很大,里面住上大几十上百号人。)和我们哥俩接触最多,就是这位景教授。他常难受的坐在一把椅子上,静静地看书,整个工棚空空荡荡,留下他和为数不多的病号。景伯伯很会讲故事,罗曼.罗兰、狄更斯、韦恩.惠普尔等大名家、就是景伯伯讲述故事过程中,无形传授给我的。

       有天不只是谁抓了一只刺猬,用绳子捆住后腿,到了晚上刺猬发出小孩一般哭啼声,声音大近似婴儿在哀号,不知白天干活辛苦了,还是行以为常,那打的叫声,居然没将棚里人吵醒。第二天,景伯伯拉出那只刺猬一看,可怜的小腿都系肿了,“难怪它整夜哀号的……”景伯伯自言自语道,说着拿出剪刀,给那只刺猬松绑,并用扫帚将其赶成刺球,扒进一个竹苑箕,装到棚外上坡山放生了。那天晚上抓刺猬的,(一位银行职员)回来法现床底下的刺猬不见了,咋咋唬唬地吼道:“是那个拿走了我的刺猬,想吃跟我说一声啦!何苦这般偷偷摸摸”,晚上烧退了的景老师,静神明显要好多了,只见他声音洪亮地说道:“是我,拿去放生了,生为食物链顶端的人,不可回到茹毛饮血的蛮荒时代……,”没等景教授说完,那人早已面红耳赤,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在沙洋短短的一周时间里,我突然大了许多,仿佛懂得了很多事情。回归大自然无忧无虑的我,是放纵开心的,旷阔的田野一望无际,所种的棉花,开始结出桃子般的花蕾,绿油油十分可爱,田野上黄色、白色、粉红色各类野花,煞是好看,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除了吃的玩的,还有从未见过的负面现象,那些均属过眼烟云,随着时间飘浮而去,有的事情确刻骨铭心永世难忘。

       记得回来时,农场到码头的路就近多了,从早上出发,到了中午时分,就看到汉江边的码头了,在路上我们还遇到一位挑着小金瓜的农民,哥哥找他买了几个,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种黄白相间的小金瓜,打那以后几十年来,我再也没有吃到那样甜的小金瓜了。“上船就等如到家啦!”这句哥哥所说的话,我至今任然记忆犹新。大自然充满憧憬是美丽的,不协调现象和声音如同过眼烟云,很快就会散去,生活是美好的,明天会更好,这是人们的希望,也是事物的发展必然规律。

景振球教授帮我们摄于广化寺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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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中原腹地皆胡尘,重游广华记忆深。 景致依稀心中惦,西风一扫又是春。


    写信时间:2014/11/22 19:46:31
  • 有天不只是谁抓了一只刺猬,用绳子捆住后腿,到了晚上刺猬发出小孩一般哭啼声,声音大近似婴儿在哀号,不知白天干活辛苦了,还是行以为常,那打的叫声,居然没将棚里人吵醒。第二天,景伯伯拉出那只刺猬一看,可怜的小腿都系肿了,“难怪它整夜哀号的……”景伯伯自言自语道,说着拿出剪刀,给那只刺猬松绑,并用扫帚将其赶成刺球,扒进一个竹苑箕,装到棚外上坡山放生了。那天晚上抓刺猬的,(一位银行职员)回来法现床底下的刺猬不见了,咋咋唬唬地吼道:“是那个拿走了我的刺猬,想吃跟我说一声啦!何苦这般偷偷摸摸”,晚上烧退了的景老师,静神明显要好多了,只见他声音洪亮地说道:“是我,拿去放生了,生为食物链顶端的人,不可回到茹毛饮血的蛮荒时代……,”没等景教授说完,那人早已面红耳赤,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写信时间:2014/11/08 20:03: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