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尽甘来喜彩莲(6)——挑班唱戏
苦尽甘来喜彩莲(6)——挑班唱戏
志湘、张平
父亲母亲双双故世,大姐喜彩春对于彩莲来说,既是姐姐,又是师傅,也是母亲。喜彩春来到“元顺剧社”,与李金顺共同合作了三年,其中有一段时间,李金顺到天津有事,“元顺剧社”就由喜彩春撑持担任主角。喜彩莲这时已将姐姐喜彩春的新戏《杨乃武与小白菜》、《可怜的秋香》、《双玉缘》、《孟丽君》、《白蛇传》、《武则天》等陆陆续续学到了手。
十八岁的喜彩莲从此开始挑班唱戏。她离开了慈母般的大姐,走上了带着戏班、闯荡江湖的人生之路。喜彩莲象一只离巢的小鸟,怀着惊惧,初试羽翼,虽然羽毛尚未丰满,但她必须展翅奋力飞向万里长空。等待她的有风雨雷电和张着利爪的恶魔,当然也有明媚的阳光和七色光的彩虹。
1934年,喜彩莲带着剧社闯入津门——天津市。天津,又称天津卫,是北方的一大商阜,又是一个重要的水陆码头,因此极为繁华热闹。天津,也可以称为评剧的发祥地。1915年秋,“庆春班”进津时,成兆才、金开芳、月明珠这些莲花落时期的名演员当时都在“庆春班”,极受天津观众的欢迎,票价由三个子儿一下子涨到了十个子儿。天津人把蹦蹦戏又称为落子,而专门演评剧的场所又叫“落子馆”。天津是李金顺的故乡,花莲舫、李金顺都在天津的“落子馆”里唱过戏。二十年代末,评剧已在这个北方大城市扎下了根,大有风靡之势,街头巷尾,常常听到市民口中哼唱评剧。
喜彩莲带着“喜家班”来天津的前几年,正是评剧的崛起时代。这时期评剧不但冲击着昆曲这种古老高雅的艺术,而且形成了与处于上升时期的京剧艺术相抗衡的局面。演出也逐渐从“落子馆”、小戏园子走向新型的大剧场,并引起新闻界的注意。一些大报为评剧发表评论文章及各类消息,也是屡见不鲜。比如:1928年8月天津最大的报纸《益世报》刊登乐天乐戏园的一条启示,声称:“本园特约男女名伶百余人,在法租界劝业场六层楼,每日开演评戏……”。
1929年8月19日《益世报》登出一则“新民大戏院将上演评戏”的消息。新民大戏院是由原来的天仙戏园翻修的,那时,在天津是最新型的首屈一指的剧场。1931年12月28日《商报画刊》发表了一篇题为《昆曲与蹦蹦戏》的文章,其中有这样的词句:“泰康商场四楼之鸿记舞台,庞世奇、陶显庭之昆班,日夜一喊出,售座每位只取二、三角,终以客座寥落不能支持。……津变发生以后(指闹便衣队),鸿记舞台亦越李银顺演出蹦蹦戏,每座亦收两角,当十一月二十七日风声正紧之时,曾前往一观,居然满座。”
喜彩莲一开口,嗓音清脆、甜润,高低音都有,咬字清楚,一字一句都能明明白白地送进观众的耳朵。当时彩莲挂牌及广告上都有“李派演员”的字样,因为天津观众熟悉喜爱李金顺的唱腔。“一听,还真的有李金顺的味。”观众品评着,细细咂摸着,发现和李金顺的唱腔不大一样,可她的腔十分好听,而且抓人。该悲的地方让人鼻子发酸,该喜的地方,她能让人心里感到畅快。彩莲的唱腔,低回婉转处,犹如淙淙小溪;高昂激越的地方,恰似万丈瀑布、传情传神。天津的观众好,好就好在他们不保守,虽然他们听惯了李金顺的唱腔,喜爱李派艺术,但对这与李派艺术似又不似的喜彩莲,他们同样的支持,也同样喜欢。
喜彩莲演的这几出戏,女主角年龄、性格、身份都不相同。该活泼的地方,她的表演妩媚多姿,一派烂漫天真,身上婀娜飘逸,艳而不荡;该端庄的时候,她的表演很有份量,但又不板不僵。她的这几个剧目,力戒荒谬,改掉了不合理的情节和污秽的语言,不乱加噱头,不迎合低级趣味,以取悦于观众,因此整个演出规规矩矩。
喜彩莲这些新剧目的演出风格,与天津舞台上的评戏很有些不一样。当时,评戏演得最多的是《马寡妇开店》。喜彩莲的演出,给天津熟悉评剧的老观众以新鲜感。他们觉得喜彩莲的演出象一股清新的风,吹入了耳目心田。
喜彩莲初次挑班,便斗胆闯入天津卫,居然一唱就是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