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简史?文明演进157

文 李贞子

汉高祖刘邦共有8个儿子，已经立吕后之子刘盈为太子。可是，刘邦最喜欢宠妃戚夫人所生之子如意，觉得如意胸怀大志，聪明机灵，很像刘邦自己。

戚夫人也常在刘邦耳边嘀咕，想立自己的儿子做太子。于是刘邦打算废掉太子刘盈，立如意为太子。

周昌瞪眼看着刘邦

一次上朝时，刘邦提出要废太子，让众人商议做出结论。大殿上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大家你瞧我，我看你，再看看刘邦紧绷着的脸，谁都明白，立如意为太子才会符合汉高祖的心愿，可是废掉刘盈的太子地位，大臣们都很有看法。一时间，大殿上一片寂静。

“我……我说，不……不……不可以。”突然有人发话了，众人的目光刷地全都扫向御史大夫周昌。周昌为人耿直，说话有口吃的毛病，此时，盛怒之下，越是口吃得厉害，他憋了半天才说道：“臣口……吃，说不清话，但是臣心……心里明白，不能废……废太子，陛下要废……废太子，臣……臣绝不奉诏。”周昌说完，已急出了一身汗，瞪眼看着刘邦。刘邦一看发话人是周昌，心里暗暗叫苦。

周昌是刘邦的同乡，他的哥哥周苛是前御使大夫。公元前204年，项羽围困荥阳，刘邦逃脱重围，只剩周苛固守荥阳。项羽破了荥阳，欲降服周苛，周苛却大骂项羽：“你不降汉，终归会被俘虏的。”项羽大怒，烹斩周苛。刘邦念周苛的忠贞，拜其弟周昌为御史大夫，并封周昌为汾阴侯。

周昌是个不卑不亢，说话直言不讳，不留情面的人。他虽然结巴，话难以说清。但在关键问题上是不让步的。一次，周昌有急事要启奏皇上，当他急步迈进皇上的偏宫时，看到刘邦正抱着戚夫人取乐，周昌赶紧低头退下。刘邦发现周昌转身走了，觉得有失尊严，就连忙追了出去。

刘邦正抱着戚夫人取乐

周昌见刘邦出来，连忙跪拜。不料刘邦却趁势骑到周昌的脖子上，得意地问：“朕做个皇帝怎么样？”这时周昌气得满脸通红仰头说：“陛下如夏桀、商纣一样，是暴君罢了。”周昌说话时居然第一次没有结巴。刘邦见势，哈哈大笑说：“朕与你开个玩笑，你却当真了。”然面，从此刘邦却惧怕这个耿直的御使大夫了。

臣反对废太子，只为江山着想

刘邦眼见周昌的执拗劲儿又上来了，时值春寒料峭，周昌却满头大汗。刘邦立刻面露笑容，说：“好了，今后不提这个话题了吧。”群臣都叩拜皇上，高呼“万岁”、“万万岁”。

周昌走出大殿，深深地呼了口气。他穿过长廊突然迎面穿出一个人，“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说：“没有您力争，太子将被废除了。请受老妇一拜。”周昌定睛一看，原来是吕后。周昌连忙说：“皇后，老臣不敢，请起。臣反对废太子，只是为汉朝江山着想，请皇后免礼。”说完转身走了。吕后瞧着周昌的背影，心里说：“真是个倔老头。”

吕后瞧着周昌的背影

汉高祖刘邦虽然不再提废太子这件事，可心里总想着如意，认为将来只有如意才能守住自己打下的江山，加上爱妃戚夫人哭哭啼啼，要皇上立如意做太子，所以，刘邦仍在打着主意。

于是，每每关键之时，刘邦总要试试太子的才能，然而，太子刘盈的怯儒和体弱多病，令汉高祖忧心忡忡，对于皇上的心思，吕后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自己的儿子前途未卜，吕后只好急急忙忙去找张良出主意。

四位老头儿满心喜欢

张良已隐居多年，凡事都推辞，轻易是请不动他的，吕后就派她的内侄吕泽去绑架张良，且软硬兼施，张良觉得自己没有退路可走，就说出一计，吕后听了喜挂眉梢，又恭敬地送回了张良。

第二天，东方刚泛鱼肚白，吕泽驾车悄悄地驶出了皇宫，直奔商山(在今陕西省商县东南)。天已大亮了，大道两边，是一片美丽的田园风光，庄稼长势甚旺，沉甸甸的谷穂随风跳起了欢乐的舞蹈。远处，山峦叠翠，层层起伏。在这个迷人的地方，住着四位隐士胡须雪白学问高深，很受汉高祖器重，可是他们认为皇上傲慢无礼，便拒绝了高祖的聘请，高祖仍然三番五次来请教，最后四个老头儿索性逃到商山隐居起来，他们被人们尊称为“商山四皓”。

吕泽这天驾车来商山，就是按张良的主意，奔这“商山四皓”而来。他怀揣太子的亲笔信，带着黄金百斤，锦缎百匹和一辆豪华马车，暗暗祷告一定要请到这四位老头儿。

历尽千辛万苦，吕泽终于找到了四个老头。四人一见朝廷的马车，个个虎着脸不声响，心想：皇上何苦再寻来，这真是瞎子点灯一一白费蜡。不料，吕泽拿出太子的信恭恭敬敬递给四人，这倒令四老头吃惊不小。太子的信写得情真意切，情文并茂，太子渴望能得到“商山四皓”的指点。太子心地善良，待人宽厚，这是有目共睹的，四老头也早有耳闻。此时，他们见太子召唤，一改往日的清高，爽快地答应了，他们跟着吕泽坐上了马车。

商山四皓?伴盈图

月色朦胧，宫车飞驰，几经颠簸之后，他们回到了长安。车门打开时，太子已在一旁迎候。太子见四位老头须眉皓白精神矍铄，心里倍添敬重，他走上前说：“参见老师，请受学生一拜。”四位老头儿见太子如此知礼，已是满心喜欢，连忙扶起太子，走进了吕泽的庭院。从此，“商山四皓”肩负起保护和培养太子之职。

吕后心想这下完了

公元前196年的夏天，黥布起兵造反，这时候，汉高祖正病在床上，想派太子率兵去平定黥布之乱，也正好检验太子的才能如何。

“商山四皓”一听这消息，知道事情不妙，连忙找来吕泽，说：“太子率兵打仗，即使立了功，也不会使他的地位升高。但是如果战败，太子就会因此遭殃。再说太子指挥的将领，都是曾与皇上一起打天下的骁将，让太子统帅他们，这不是让一头羊去统领一群狼吗？”

吕泽急忙去找吕后，把四位老头的话学说了一遍。吕后一听，心想这下完了，她急忙召见“商山四皓”，问有何妙计。“商山四皓”对吕后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说得吕后直点头。

第二天清晨，汉高祖还躺在床上，窗外的知了叫个不停，他连日来身缠重病，已卧床很久了，可是心里却被黥布的叛乱搅得无法安宁，所以稍稍好了些，便从床榻上起来。

刘邦身缠重病

这时，吕后走进来，两眼哭得红肿得像两只烂桃。高祖见吕后如此悲伤，不禁疑惑地问：“怎么回事？”这一问，又把吕后的眼泪给问出来了。吕后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诉说起来，她把“商山四皓”的“羊统帅狼”的道理又夸张地学说了一遍。直说得汉高祖无可奈何，又不得不承认吕后言之有理。高祖真是恨铁不成钢，说“太子不成器。只有朕亲自出征了。”太子终于危为安。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