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明博
三、家家有佛
安徽太和青年杨黼,幼年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长大成人。有感人生无常,杨黼立志学佛。听说四川有位无际禅师是菩萨再来,杨黼辞别母亲,前往四川。
杨黼充满欢喜地见到年逾古稀的无际禅师。
禅师问:“你从哪里来?来做什么?”
“我从安徽来,来亲近您这位再来的菩萨。”
禅师说:“见菩萨,哪如见佛?”
“我也想见佛,但不知佛在何处。”
禅师说:“想见到佛并不难,你往回走,夜晚投宿时,有个披衾倒屣为你开门的人,那个人就是佛。”
对禅师的话,杨黼深信不疑,他整理行装,踏上回乡之路。
一路上,夜晚投宿时,他敲开一个又一个门,均没有见到如禅师所说的人。
跋涉了一个多月,杨黼回到故乡。走到家门前,已是深夜。杨黼敲响家门,呼唤母亲。
自儿子外出之后,母亲茶饭不香,夜更难眠。此时,听到儿子的呼喊声,母亲喜出望外,欢喜地从床上跳起来,来不及穿衣服,扯过被子披在肩上,也顾不上分辨鞋子是否穿反,匆匆忙忙出来开门。
看着眼前的母亲,杨黼想起无际禅师的话,顿然明白!扑通一声,他跪倒在母亲膝下。——这件发生在明代真实的事,被收入《传家宝》一书,广为流传。
母亲不仅是人间的活佛,也是在这个世界创造出我们的“上帝”。因此,基督教有句名言:“上帝不能无处不在,所以他创造了母亲。”
四、我的母亲,我的佛
母亲在世时,积攒了许多花被面,说准备给我娶媳妇用。娘说:等你娶了媳妇,可别忘了娘啊。如今,我娶妻生子,欲孝养时,娘已不在。
母亲去世后,我一直没有梦见过她。如果依佛经来验证,那便是因为母亲往生到净土世界了。所以,在娑婆世界的亲人,即便想念,也梦不见她。
记忆中,娘心软,也喜欢流泪。我小时候,有一次娘带我去看戏,戏里的苦楚让娘哭湿了小手巾。散场后,她眼睛红肿,拉着我回家。回到家,我跟父亲、姐姐说起这件事,他们都笑话她,娘也红肿着眼睛笑起来。
看来,娘爱哭这一点,遗传给了我。
读过佛经,对于母亲喜欢流泪,我心中释然。提婆菩萨在《大丈夫论》中说,菩萨在三种时候堕泪:“一者见修功德人,以爱敬故,为之堕泪;二者见苦恼众生无功德者,以悲悯故,为之堕泪;三者修大施时,悲喜踊跃,亦复堕泪。计菩萨堕泪以来,多四大海水。”菩萨的泪从哪来呢?从悲心来。“菩萨悲心犹如雪聚,雪聚见日而融消,菩萨悲心见苦众生,雪聚消融故眼中流泪。”
母亲何尝不是菩萨心肠?
清明时节,返乡扫墓。母亲墓前,多了一棵树。一棵柏树,新生的侧柏。这片小小的绿,给我带来莫大安慰,因为河堤上、村庄周围的树,越砍越少了。
在母亲的坟茔前,看一看眼前这一抔黄土,我的泪止不住了。点燃了黄裱纸,纸燃起火焰,炙烤得我眼睛发干。纸旋着燃着,最后化作了纸灰。依据乡俗,我在燃烧过的纸上划了一个圈,轻轻地喊一声“娘──”
声音向四下里浸出去,空旷的田野,没有回应。
我泪水涌动,伏身母亲茔前,好久好久。
我双手合十,默诵佛号,绕母亲墓三周后,问讯作礼。
二姐说,给咱娘磕个头吧。
依乡俗,给神叩头,拜三拜;给去世的人叩头,应该拜四拜,所谓“神三鬼四”。在母亲墓地,我顶礼三拜。起身后,二姐问:“你怎么少磕了一个?”
我“嗯”了一声,但没解释。
在我心里,我的母亲,就是我的佛。
五、视母如佛
佛陀说:“谁遵从我的教法,我就站在他面前。”
释迦佛教导世人无非智慧与慈悲。这两点,也是母亲给予我们的。不同的是,佛陀所展示的是圆融境界,而母亲所展示的只是初阶。
念兹在兹。若想佛在眼前,随顺、承事、供养,当从我们今生的父母师长开始。如《华严经·普贤菩萨行愿品》云:“若令众生生欢喜者,则令一切如来欢喜。”
母亲作为有情众生,佛性在她身上,与一切如来平等无异。
莲花生大士曾说:“完整的恭敬心带来完整的加持;深信不疑带来完整的成就。”
索甲仁波切在《西藏生死书》中指出,对于修习大乘的人,如果你把导师当作佛,你将得到佛的加持;但如果你把导师当作普通人,你只能够得到普通人的加持。因此,要想得到导师教法的全部加持力量,你就必须尝试开启自己最大的恭敬心。只有当你把导师当作佛时,像佛一般的教法才能够从导师的智慧心来到你身上。如果你不能视导师就是佛,而只把他看作普通人,那么完整的加持就永远不会出现,即使是最伟大的教法,你也无法接受。
“太阳和月亮当下就反映在清澈、平静的水面上。同样的,一切诸佛的加持,总是呈现在具有完全信心的人身上。太阳光平等遍照一切处,但只有透过放大镜的地方,才能让干草生火。当佛陀慈悲的遍照光芒通过信心和恭敬心的放大镜时,加持的火焰就在你的生命中燃起。”(引自索甲仁波切《西藏生死书》)
若能视母如佛,母亲不但能够让我们得到完整的加持,她还成为我们信心与恭敬心的放大镜,将佛法的阳光聚焦在我们的自性智慧、慈悲雪山上,佛陀的加持之流,随之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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