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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遗音 玄门天籁——感悟武当道乐
来源:中国民族宗教网 发表人: 2023-12-04 浏览量:1915
武当山又名太和山,山势雄伟磅礴,云蒸霞蔚间仙气袅袅;更有殿宇巍峨壮丽,红墙绿瓦与翠竹苍松相掩映,山间古道旋其间,有诗为证:“五里一庵十里宫,丹墙翠瓦望玲珑。楼台隐映金银气,林岫回环画境中”。武当道乐便生此中。
笔者幼年慕仙入武当学道,乍入道门,所见一切都很新奇。因缘巧合,入山不久便开始接触武当道乐。入山的第二个春节,笔者被派到金顶值殿。金顶上乾道居多,所习的韵腔与紫霄有些差异,据说这是传授人不同的缘故。金顶的传授是皇经堂的华山派传人喇万慧道长,也是笔者后来的先生(即习经的老师)。
先生回忆说,在他小的时候,为了小道士的成长,以前四楼一堂的当家会请私塾先生教他们习《四书五经》,专门有教经韵的先生教授经韵,私塾先生对他们要求很严格,每条韵子只唱3遍,学不会就要挨板子打手心。先生曾十分得意地告诉笔者,他没挨过一次板子。想来也真是佩服先生,因为笔者学一个澄清韵(即早课的开场韵)就用了近一个月。因为先生聪明、嗓音响亮、吹得一手好管子,故有“喇叭”的雅号。紫霄由另一老道长阮蓬至道长传授,属蓬莱派。所习早晚课的韵腔与现今四川部分宫观的韵腔一致。史载,武当复真观(即今之太子坡)道士张清液、陈清觉入蜀传道。紫霄坤道居多,故武当山早晚课有乾坤之分。
后听闻紫霄又举办经韵班,是为在北京举办“佛道教音乐周”作准备,后因某些原因这次音乐周未能进行。然而这对武当道乐的发展却有很大的影响。武当山的道长们首次进驻武汉音乐学院近1个月之久,每天练习彩排以应舞台之需。将传统的道乐搬上舞台,这也是武当山道教经韵班与武汉音乐学院的首次合作。之后,武当山道教协会将短期的经韵班改为一个固定的班子,专攻经韵,不担任其他职事。对笔者来说,这是一个习经韵的转折点,因为先生答应将经韵传授给笔者。回山之后,除白天集体学习,晚上就要去先生那里学习。
跟先生学习道乐与平时学习道乐是不同的,先生教的是铛镲板和工尺谱,没有简谱。学唱韵是嘴里唱,手上拍。左手代表镲,右手代表铛。先生教经韵很严格,必须身正头直,两手也要伸得很直,拍到桌上要一板一眼,不能有差池。学得慢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学习态度要端正。因为笔者的学习态度很好,尽管有时愚笨,先生却不责怪。时隔一年,先生因年事过高而仙逝,笔者和师兄及其他道长用先生传授给我们的经韵为他超度。
师兄学的是高功,笔者学的是表白。在武当山,高功只提朝,就是每个韵只起个头,然后并不十分唱韵,而主要是默运玄功,也就是运内用功夫,画符念咒,踏罡步斗,上达天听,下入地府。唱念的活几乎是表白一人承担,所以先生当时对笔者说,表白比高功难些,仅指习经而言,这也是笔者后来才想明白的。先生在时,是先生表白,而笔者只在旁打法器。每次到《施食》的《叹文》时,先生总会叹得落泪,听过他唱《叹文》的人,即便不落泪,也心口哽咽。而今却景物依然,唱者无踪。从前是先生叹他人,现在是学生叹先生。真个是“尺书难寄于双鲤,寸心少达于孤鸿”。数年后,笔者离开武当,便又有新人接替,武当道乐也就是这样一代接一代地传衍。
喇先生传下来的韵腔曲牌达70多首,日常经忏科仪有10余种,皆口传心授,至今仍是如此传承,虽有简谱,大多只作辅助,不为学习主流。先生羽化后两年,武当山道乐团再度与武汉音乐学院联手,参加了由中国道教协会、北京白云观、香港青松观、台北指南宫联合举办的“罗天大醮”,全国数十个经团参加了这次盛会。武当山以其整肃的威仪、庄严的道貌、清越的旋律赢得了海内外道教同仁的好评,10天的道场为武当道乐掀开新的一页。
10余年过去了,武当道乐已遍传海内外,以其清越婉转、绚丽多姿的旋律震撼、涤荡着每位喜爱武当道乐的人的心灵。
如今,武当道乐在不断地变化发展,经过配器编曲,似乎变得更加华丽,而且出了许多碟、带,然而细听之似乎是少了清丽。相比之下,笔者更喜欢空旷殿宇间先生如洪钟般的铿锵有力的吟唱,“玉清宫,元始祖……”,配着错落有致的铛镲、铙钹与钟鼓,那种宫廷似的华贵、天神临凡的气势尽现眼前。“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夫吹万不同,而使其自已也。咸其自取,怒者其谁邪”应该是对武当道乐的最佳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