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二十年,玄奘将所译佛典五部及《西域记》奉表上闻,太宗亲自答书,奖誉有加。贞观二十二年,太宗披览玄奘所进新译《瑜伽师地论》,对侍臣说:“朕观佛经,譬犹瞻天俯海,莫测高深。法师能于异域得是深法,朕比以军国务殷,不及委寻佛教。而今观之,宗源杳旷,靡知涯际,其儒道九流之典比之,犹汀滢之池方溟渤耳!而世云三教齐致,此妄谈也。”(《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六)随即敕令秘书省缮写九部,分发雍、洛、并、相、荆、兖、杨、凉、益九州,以“展转流通,使率土之人同禀未闻之义”(同上)。又亲撰《大唐三藏圣教序》,称颂佛教“微言广被,拯含类于三途:遗训遐宣,导群生于十地”(同上)。以后太宗对佛教愈发护持情深。应玄奘之请,令京城及天下州寺各度五人,弘福寺五十人,仅这一次就度僧尼一万八千五百余人。同年,为长孙皇后新建慈恩寺成,又度僧三百,请高僧五十人入住。别造翻经院,请玄奘移居翻译,并任上座职。玄奘移住之日,太宗及皇太子、后妃等于安福门楼亲执香炉临送,仪式非常隆重。观礼者数万人。唐太宗直到临死前仍和玄奘谈论佛法,问因果报应及西域先圣遗迹。深以相见之晚,不得广兴佛事为叹。
征辽失败后,唐太宗对佛教的信仰弥深,其实并不仅仅在于玄奘的影响,而是由于推行休养生息政策的结果,促进了社会生产的迅速恢复和发展,使贞观后期封建经济开始出现繁荣局面,国家和寺院在经济上的矛盾已暂时趋向缓和。使他打消了在这方面的顾虑,可以允许佛教的发展。同时,国内逐步安定之后,唐太宗开始留意经营西域。西域诸国大多信奉佛教,玄奘西行途经这些国家受到盛情接待。西域诸国由玄奘闻知唐土佛法隆盛,无不仰慕备至,纷纷遣使入朝。尤其是当时统一了北印的戒日王数度遣使,贞观十五年命李义表及王玄策等报聘,这种形势自然会使唐太宗对佛教格外重视。
我们在分析了唐太宗对佛教政策的前后变化及其原因之后,不难看到所谓“三教并用”,其前提和基本倾向则是奖挹佛法。只在政治需要和思想信仰发生矛盾时,唐太宗对佛教的政策才稍背其信仰。这只能表明唐太宗作为一个封建政治家的高明之处,而决不能由此得出他不信佛的结论。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