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嘿,我还活着呢
他一拱一拱地爬起来了,夕阳的光辉照耀着他,像照耀着一片熠熠发光的金属。山因此而动摇,天因此而倾斜。每一个拱动,他都感到生命在一点点消失,感到黑洞洞的地狱正在一步步逼近。他的双腿已破裂如一截枯木,流干了血,爆开了皮。然而,他没有一点松懈,他的双手像两把铁铲,要将山坡铲为平地;他丑陋的身躯如同一条断尾的蚯蚓,只是不息地、顽强不屈地蠕动在焦土和血泥之中,直逼山顶,直逼那面狰狞的旗帜。一人前进,如万马奔腾,千军齐发,势不可挡。他像一头暴怒的、歇斯底里的狮子!
他的心中揣着一头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