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光中的母亲

    今天，是2009年清明节的前夜，忽然听到电视中唱酒干倘卖无，又想念起母亲来。母亲去世四年多了，早就想写篇纪念文章，一直却无法下笔，只因为悲痛和悔恨。自从母亲被诊断得了脑瘤到去世后的三四年间，只要一提到母亲或情景所触，我的情绪就被悲痛笼罩，眼睛就会湿；甚至于每每醉酒后，都会痛哭不止，让朋友们也受了不少的苦。

    母亲的一生，是艰难辛苦的一生。1936年生于贫瘠的甘肃静宁农民家庭，幼年丧母，没有上过学。解放初嫁到我们吴家，当地一个没落的地主大家庭，一个婆婆们掌家、缺少青壮年男丁的风雨飘摇的家庭。在艰辛的生活中，母亲尊老爱幼，孝敬婆婆，没有和奶奶红过一次脸；操持一个缺吃少穿几乎是家徒四壁的家，任劳任怨，生养了我们兄弟姐妹7个。母亲小时候裹过脚，在劳作中，在风雨中，在寒天雪地中，不知摔过多少跤，落下了不少的伤病。奶奶和父亲先后去世了，只有母亲陪伴着我们长大。

     后来，我们兄弟们都长大了，离开了家乡，生活也改善了。但母亲还是没有享受到清福。先是在镇上租住，和妹妹照顾弟弟上中学；妹妹出嫁和弟弟考学后，到宁夏货兰陪伴中年丧妻的大哥，身边还带着二哥的小女儿。母亲生命的后两年，是在兰州随我们三兄弟度过的。正是这两年，给我留下了终生的遗憾和悔恨。我们没有照顾好母亲，我们没有用心用力为母亲治病，我们过多的为工作和生计忙碌，没有很好的陪伴母亲。我们的家，对母亲，是陌生的，是孤独的。晚年的母亲，慈祥而安宁，没有要求，很少说话。我始终记得，每次回到家后母亲看我的眼神，慈祥、爱怜，孩子般的祈求。母亲终于病倒了，学医的弟弟说是脑瘤，没法治疗。我没有细究，没有异议，让母亲在家度过了最后的岁月。等我意识到要永远的失去母亲时，已经晚了，眼泪和悔恨已没了意义，母亲不能动弹，不能言语，不能进食，只有病魔带给的疼痛和下意识的一些手势，还有看我的眼神…

    就用这歌词表达我对母亲的怀念吧。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没有天那有地没有地那有家，没有家那有你没有你那有我，假如你不曾养育我给我温暖的生活，假如你不曾保护我我的命运将会是什么，是你抚养我长大陪我说第一句话，是你给我一个家让我与你共同拥有它，虽然你不能开口说一句话，却更能明白人世间的黑白与真假，虽然你不会表达你的真情，却付出了热忱的生命，远处传来你多么熟悉的声音，让我想起你多么慈祥的心灵，什么时候你再回到我身旁。

                                     2009.04.03